“多谢。”禾晏赞道,“你手真巧。”
小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以前中元节的时候,和大哥折了好多花灯拿去卖,折习惯了。如果纸再大些,我能折个更漂亮更大的!”
石头敲了下他的头,不赞同的道:“这可不是你显摆的时候。”
小麦吐了吐舌头,拿着手里的水灯往五鹿河边跑:“我先去放灯啦,阿禾哥你们快点!”
立秋过后,凉州的天气到了夜里,越发凉爽,早上的时候下过一场雨,凉气都未散,山上的密林生出清凉霜露,月明星稀,将江水照的莹白。
江边早已挤满了来祭拜祖先的人,烛火晃动,如万点银花照遍大江,映出跳动的火苗。火红莲花载着祭拜之人的思念飘向远方,在水天相接的地方变成一个璀璨的光点,渐渐地消失了。
“在这里就行了,阿禾哥……”小麦转过身,一愣,“阿禾哥呢?”
洪山和石头面面相觑,“不知道啊,刚刚还在这儿。”
江边最靠里的一处地方,禾晏坐在石头上,这里不是最开阔的地方,因此没几个人在这里放灯。禾晏默默看着手里的莲灯,心中酸涩难以言喻。
忽然间就想起贺宛如将她溺死在水中的前一刻,对她道:“您是怀孕了。”
那一刻,她其实是欣喜多过茫然的。
只是这欣喜还没持续到片刻,便同她、她未出世的孩子,一同沉没在许家的池塘里了。
禾晏一直觉得,她上辈子,从没对不起谁,对禾家,对禾如非,对许之恒,能做到的她都做到了,可唯一愧疚的,无非是她腹中的骨肉。她给予了他生命,还未带他来到世上,便又因为自己的原因,扼杀了这个可能。或许是她做武将时,死在她手下的人太多,造就无数杀孽,上天才会如此惩罚她。可惩罚自己是应当,何必惩罚在无辜稚儿身上?她甚至不知道生在她腹中的,是位小姑娘,还是小男孩,便就此夭折。
禾晏掏出火折子,火折子的火星溅了一点在蜡烛上,瞬间便将烛火点燃。水灯在她手中缓缓绽开,火光映在她的眼中,成就成一团小小的火苗,似乎有眼泪要掉下来,飞快地被模糊了。
“对不起,”她低声的,难过的道:“你我母子,今生没有缘分,若有来世,你定要投生到一个好人家,一生喜乐无忧,千万莫要再遇到我。”
“我也……”她把水灯放进江水中,“会替你报仇的。”
江水潺潺,温柔的裹着那盏小小水灯往前去了,禾晏盯着它,一直飘摇到同无数光点汇在一处,再也分不出谁是谁,才收回目光,揉了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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