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临床实验中心建在河东大学,而不是北大,就是出于舆论的考虑。
临床实验中心说到底,就是用人来做实验,当然,是在严格的规范之下的人体实验,既不残忍,也不冷酷,即使如此,还是很容易产生各种各样不好的联想。
将之建在北平,或者安置于北大旗下,就等于将之放在风暴眼里面,平静只是假象,风暴向任何方向的移动,都会酿成巨大的灾难。
但是,没有临床实验中心也是不行的。
没有临床实验中心,意味着没有完整的新药开发工业,而没有完整的新药开发工业,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在生物的21世纪,一个国家是没有保护的。
屠呦呦为什么会去做抗疟疾药?是为了资助贫困而疟疾横行的非洲大陆吗?
当然不是,抗疟药是为了资助正陷入越战的北越。当时的越南战场,武器杀死了很多人,疟疾造成的影响也没弱到哪里去,在越美军四年间因疟疾减员80万人(非伤亡),是战斗减员的四倍。美国人为此专门成立了抗疟委员会,华尔特里德陆军研究院一口气初筛了21.4万种化合物……中国也收到了越南总理的求援,亦是慌慌忙忙的组织了数万名科研员,尝试攻克这个难关。
想在树林子里打仗,就得有这个。
药做好了以后,做了人体试验吗?传说,在研发过程中,为了证明某个阶段的青蒿素可用,某研究员“毅然”将之服用,证明了安全性,从而将项目推进了下来……
之后,成药想必也是尽可能的做了实验的,否则,你怎么知道药效如何?是治病救人的药,还是毒害指战员的伪劣产品?
差不多时间,陶其敏教授在助手的帮助下,给自己注射了她研发的第一支乙肝疫苗。书籍上的解释是:当时的中国不具备疫苗敏感性和安全性试验的条件,为了“疫苗”早日应用于人体,陶其敏毅然伸出手臂……
其实,原本是不用那么毅然的。
这么搞,与干将莫邪将自己投身火炉有什么区别?
如果有完整的临床试验中心,首先做动物安全性试验,药品的毒性就在可控范围内,因为动物安全性试验做到后面,都会进行超高毒量的测试,之后的临床一期,唯一考虑的因素也就是安全性,通常来说,正常剂量的服用,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当然,例外总是会发生的,但这是现实的世界,不做危险可控的冒险,难道世界就会对你露出微笑吗?
难道所有人都要躲在前辈的“毅然”背后生存吗?
或者,就让欧美日韩的傻瓜们为我们测试药品?
然后,当**或者禽流感爆发的时候,等着欧美日韩的傻瓜们按照每天8小时,每周5天的工作进度给中国人开发新药吗?
若是再有一次特异性更强的病症发生呢?
2018年初的流感,在世界卫生组织的评判中,中国就处于“区域性爆发”状态,如果不是流感,而是致死性或致残性更强的病症呢?
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绝对的安全的。
住在一颗随时有可能被小行星灭族的星球上,停滞不前,就是等死罢了。
杨锐也是尽可能的将临床实验中心放在了远离媒体圈的地方,但他能做的就是这样了。
好在,目前的网络媒体并不发达,舆论还处于政府的控制之下,否则,语言暴民们可以轻易的摧毁一个项目。即使他们第二天就要去医院,成为某个新手医生的试验品,他们也不愿意同族人为专家贡献一分力量,哪怕其所冒的风险,只有躺在新手医生的试验台上的百分之一。
噼噼啪啪!
鞭炮声中,河东大学临床实验中心宣布开张。
首先入内的,却是一批实验动物。
可爱的小白鼠,可爱的大白鼠,可爱的小兔兔,可爱的小鸽鸽,可爱的小狗狗,可爱的小猴猴,可爱的大猩猩,可爱的大狗狗,可爱的大鸽鸽……(别拦我,我能数三千字的小动物)
西地那非虽然是做过动物安全性测试的,但杨锐还是决定验证一番。
临床实验中心的首开项目以动物实验开局,大约也更容易令人接受。
记者们在宣传干部们的监视下,审慎下,末了拿着大红包,开心的走人了。
在临床实验中心的事情上,杨锐是极其谨慎的。
而负责实验的医生们,对于降压药西地那非,也是如此之谨慎。
所有人都期待着,西地那非能够有创造性的降压效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