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操场的另一头还会传来欢呼声,比他三分球进时的声音还要大。
“这小子太嚣张了,三哥,咱们就这么看着?”常和胡燕山打球的后卫是个蔫坏的家伙,自诩狗头军师,人前人后也有人叫他董军师。
胡燕山拍了两下篮球,作势扔了出去,然后看着飞奔过去捡球的跟班,不太肯定的问:“你有什么法子?”
“就照对付大门头的黑子的法子。等他晚自习回来的时候,套个麻袋,直接揍一顿,他找谁告状去?”董军师嘿嘿的笑了两声,觉得自己的主意绝妙无比。
狠揍一顿自然解气,然而,胡燕山立刻响起了杨锐那天说的话,不由多想了一会,缓缓问道:“杨锐要是咬定是我们打的,怎么办?”
“他头上套着麻袋,怎么看得到是谁打的。”
“他用不着看着。杨锐和黑子不一样,黑子得罪的人多了,不知道是谁打的他。杨锐要是被套了麻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们。到时候,他就给公安说,是我们的打的,你咋解释?说我当时套了袋子,他肯定看不到?”
另一个跟班扑哧笑了出来。
董军师傻眼了:“他要这么整,可就太不讲究了,到时候,还不被人看扁了。”
“他又不混街面。”胡燕山说着吐了一口气,道:“我二姑父要是派出所所长,我也这么整,谁敢看扁我,我就送他坐监。”
两个跟班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胡燕山自顾自说的,却觉得更不爽了,吐了口痰,吆喝起来:“哥几个,下午不上了,下山吃小炒去。”
将篮球丢给其他学生,几个平日里和胡燕山走的近的学生,就排成横队,踩着螃蟹步往外去了。
到了校门口,一行人正好碰上送外卖的史贵。
最近一周多,史贵遵守约定,每天中午12点半,都会准备将一荤一素的外卖送到校门口,再由杨锐取走。
胡燕山也曾打问过史贵送餐的价格。
然而,刚开始做此项业务的史贵,显然误将众人簇拥的胡燕山也看成了土豪,报出了三块五每顿的牛肉餐价格。
胡燕山当时就惊呆了。
三块五是什么概念?他老爹作为最有油水的供电所所长,一个月白的灰的黑的收入攥到一起,也就是100元的标准。
这已经比镇上双职工家庭的收入还要高了,即使如此,也不过吃半个月的牛肉餐罢了。
若是用香烟来比较,那就更明确了。
胡燕山平时抽的是9分钱的羊群,装面子用的是二毛六的大雁塔,更好的大前门三毛六,是他老爹装面子用的。
要说起来,胡家的生活水平,在西堡镇上算是顶呱呱了,但和一顿就吃一条大前门的杨锐一比,胡燕山的玻璃心差不多就碎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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