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成国祖制,西北边防由亲王镇守,但其子嗣需留京为质。
再换句话说:皇子一旦被选送西北,意味着与帝位无缘。
“事在人为。”赵泽雍端坐,执笔批示公务,说:“元京军防主要由父皇亲管的内廷禁卫、平南侯负责的护城统领司、以及韩飞鸿率领的沅水大营三部分组成。今有可靠消息称,父皇年后将新建北郊大营。”
“北郊大营?看来,陛下是动真火了!”郭达立刻眼睛一亮,快意解气道:“储君迟迟未定,哼,皇后与兰贵妃争得跟乌眼鸡似的,二殿下与大殿下早就水火不容了,他们背后的韩太傅与平南侯嘴脸更是难看,竞相往朝中各要职塞人!”
“自古君意难测。”赵泽雍不禁感慨,“若论立嫡,储君应是二哥,若论立长,那大哥早该称心如意了。可冷眼旁观这么些年,父皇竟从未表态。这也难怪权臣勋贵猜疑不休,站队更是难免。”
宦海浮沉,不站队会变成公敌,哪个官上下无人?
郭达深以为然地点头。
“另外,子瑜在户部郎中任上也历练得够久了,左侍郎许通年后告老还乡,空了缺出来,子瑜升上去正好。”赵泽雍的语气再理所应当不过了。
子瑜,是郭达兄长郭远的字、已逝定北侯爷的长子嫡孙。
“我、我哥?”郭达小心翼翼地确认,提醒道:“可据查,那许通其实不是自愿告老还乡的,他是陷进平南侯的套、畏罪告老,左侍郎那位子,据说是平南侯为他女婿周仁霖筹谋已久的。”
“姓周的?”赵泽雍不屑一顾,嗤道:“抓着女人裙带往上爬的东西,只知阿谀奉承,凭他也配?”
郭达忍不住哈哈一笑:“那人出了名的惧内呀,在他岳父跟前比孙子还像孙子!”
赵泽雍的院子乃府中重地禁地,层层把守,但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争执声:
“九殿下稍等,容小的进去通禀一声。”
“不是说一起用早膳吗?他人呢?叫我过来就是让我罚站吗?我还病着呢!”大雪天被迫早起,赵泽安一肚子是气。
郭达一听,忍俊不禁,出去关切问:“九殿下觉得身体如何了?老祖宗担心着呢。”
赵泽安见是郭达,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吸吸鼻子,别别扭扭地说:“只是头晕鼻塞而已,请表哥转告外祖母放心。”
“也不能大意了,要细细养好才是。”郭达亲昵地探一探小表弟的额头,又牵起他的手。
见胞弟待外祖家还算有礼貌,赵泽雍这才露出些笑容,说:“小九饿了?这就去用早膳,吃完叫大夫再看一看。”
已是辰时初,三人往膳厅走,途中却有个小厮上前躬身道:
“殿下,来了一位容小公子,现在前厅候着。小的们听容公子说是蒙殿下与九殿下亲口相邀,故不敢怠慢,特及时来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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