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如心下了然,原来长公主的功夫是用到这上头了,只不知为何之前买的香却没有送出手,是了,想必她贵女出身,赠香这种容易引人联想的事情做出来总是不大好,大概当初买香是一时意动,回家后却不知又有多少揣测和反复思量,最后仍是没有送出。
只是男女有别,尊卑有位,礼法森严,却不知这位看上去颇为矜持的长公主,能用什么办法擒获这位浪子了。
从宝津楼走下之时,暖风吹来,花香熏人,远处水面在阳光下金波荡漾,令人十分心旷神怡,宝如不由放慢了脚步,牵着淼淼指点着四周的风景,后头乳母抱着荪哥儿跟着,裴瑄走在最下头,因着居高临下,能看到远处临水殿前有着两艘彩船,船上立着十分高的秋千架,船尾乐人吹笛击鼓伴奏,秋千架上有着身着彩衣的健儿登上秋千奋力荡起,将秋千几乎荡入天空中,而荡到最高处时,那健儿会忽然松手,从空中一个筋斗投入水中,犹如白鱼一般跃入水中,姿势优美矫健,入水翻起白浪,引起了岸边轰天的喝彩声,连裴瑄也来了兴致,指着那水秋千道:“这个我也能荡,入水还能一丝浪都没有。”
宝如含笑看过去,正要开口,忽然听到后头荪哥儿的乳母尖叫了一声,她转过头去,脸色猝然改变!只见那乳母不知被哪里飞来的一只马蜂追着叮,她惊慌失措之下用袖子一边驱赶马蜂一边将荪哥儿往左边避开,没想到一时太过惊慌失脚滑到整个人往后倒去,右手因驱赶蜜蜂并没有抱紧荪哥儿,左手摔下的时候被栏杆打到吃痛松开,后脑勺重重磕到了台阶上,而左手抱着的荪哥儿则完全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整个往台下坠去!
宝如脸上变色直冲过去要抱住荪哥儿,只是堪堪擦到荪哥儿的衣角,她眼睁睁看着荪哥儿坠下约有三丈多高的高台,下头正是青石砌成的地板,前头水边满满的都是观水嬉的人,她声嘶力竭地大叫了一声,整个人都面如土色攀在栏杆上,几乎随着本能要跳下去,下边的民众抬头看到有东西忽然坠下,眼看三岁稚童,便要摔在石板之上!都纷纷惊叫起来,却看到旁边斜刺里冲过来一个瘦小男子,伸出手臂去接荪哥儿。
宝如心如擂鼓疯狂跳动,耳朵嗡嗡作响,眼睛几乎瞪出泪水来,眼睁睁看着那瘦小男子接住了荪哥儿,却整个人被荪哥儿带下去的冲力只带着往地上跌去,抱着荪哥儿在地上滚了一滚,裴瑄单手一撑阑干,身子一扬袍袖一展整个人斜着越过了栏杆,脚一点在中间点了几下,从台上稳稳跃到了下头,宝如将淼淼交给小荷,疯狂地不顾仪态提起裙角从台阶往下飞快奔跑下去,转过墙角,奔往荪哥儿坠楼的地方,那儿已经围了一群人,裴瑄已经抱起了荪哥儿,看到宝如面白如纸奔了过来,发髻零乱,衣裙潦草,连忙宽慰她道:“没事,看着没有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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