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樱怕耽搁久了回去宁静芸怀疑,疾走如飞,穿过甬道,遇着薛府的马车行驶而过,她面色一喜,扬唇挥手道,“薛太医......”
竹青色帘子掀开,丰神如玉的脸转了过来,宁樱喜上眉梢,明媚的脸笑若花开。
谁知,薛墨面无表情,如墨的眸子冷冷的斜倪着她,与上辈子那个温其如玉的太医大相径庭,宁樱错愕的僵在原地,面露不解。
马车并未因为她的一声“薛太医”而停下,而是继续往薛府驶去,宁樱屏息,含着下颚,毫不犹豫的跟了过去。
薛墨该是刚从宫里出来,一身庄亚肃穆的朝服,身形笔直,下巴的一撮胡须短而稀疏,沉稳脸上显着与年纪不符的阴冷之气,宁樱走上前,被迎面而来的小厮拦住,她收敛了脸上的热络,脸上挂着得体的笑,礼貌而不显讨好。
一会儿的时间她已明白,上辈子,薛墨为她看病是谭慎衍的面子,外边传言薛墨为人不苟言笑,不易亲近,她只觉得是外人胡言乱语,薛墨每次给她诊脉会聊及外边的趣事,谈吐诙谐幽默,和谭慎衍的孤冷截然不同,好相处多了。实则,他骨子里怕也是清冷之人,不易亲近,念及此,宁樱语气稍缓,“久闻薛太医妙手回春,小女子家人身患重疾,想与薛太医讨教一二,方才鲁莽,请莫见怪。”
踏上台阶的脚停下,宁樱看薛墨转过身来,如扇的睫毛低垂下去,语速加快,“说来奇怪,家人起初不过染了风寒略有咳嗽,大夫开了两副药,吃后不见好转,且咳嗽加剧,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身子日渐消瘦,慢慢竟起不来床了,换了大夫,说是心思重太过操劳,可明显不是这样子的,还请薛太医为小女子解惑。”
薛墨不喜拐弯抹角之人,开门见山直奔话题,说不得会引起他的注意,两年多的相处,即使回到陌路,她也清楚他大致的性子。敛目沉思间,眼角多出了一双黑色靴履,宁樱抬眸,对上薛太医暗沉如水的眸子,又一瞬的失神......
“得病之人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身为大夫,薛墨也不例外,对疑难杂症尤为感兴趣,故而,才会停下来,问出这话,目光若有似无的上下打量着宁樱,面色平静,喜行不怒于色。
宁樱将方才的一番话又说了一遍,眼眶泛红,上辈子,她和黄氏都死于这种病,她不想重蹈覆辙,想黄氏好好活着,“薛太医能不能找个机会......”
“我知道了,你走吧。”
宁樱话没说完便被打断,她疑惑不解的抬起头,而薛墨已经转过了身去,语气不咸不淡,“心思郁结,思虑过重,大夫并未说错。”他身为太医,常年为宫里的主子们诊脉,宁樱说的症状,后宫娘娘大多有,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病。
宁樱哑然,不相信他不留情面,她记得清楚,每个月初三薛墨都会给她诊脉,有一月他晚来一天,她问起,他说京城边的小村子有人浑身起疹子,白色的疹子,他好奇去瞅了瞅因此才耽误了,抓准这点,她才敢开口直接说黄氏的病情,谁知,他丝毫不敢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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