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太太听得涨红了脸,刚想大声反驳,她身边的妇人却是拉拉她。聂二太太不是好欺负的,在这里跟她吵起来章大太太也讨不好,说一千道一万,女人的面子都是男人挣的。现在聂家有钱有势,郑家上门去都被直接打出来了,章家早点连空壳子都没有了,这里跟聂二太太吵起没什么好处。
正好管事媳妇进来传话:“沈太太来了……”
众人的注意力不自觉得被吸引了,沈家是淮阳的盐商,最近才迁到青阳来的,到青阳之后迅速出名,不是因为沈家有钱,而是沈家老爷的风华绝代。沈家初来乍到之时也曾请过客,不过她是初来,去的人家并不多,现在沈家出名了,对沈太太好奇的也就多了。
随之而来就是失望,沈太太是位二十六七左右的平常妇人,跟在坐的太太们是更漂亮些,保养的更好些,但也就是中等偏上的姿色,至少跟沈老爷的容貌比,那是真没得比。
沈太太向前先给冯老太太拜了寿,正想随意找个位子坐下来,聂二太太却是向她招招手,笑着道:“沈太太这里坐,我们亲密些。”
沈太太笑着坐了下来,章大太太旁边看着,便一副好心的模样对沈太太坐,道:“沈太太是初来乍到,你是不晓得,这位聂二太太就是个丫头出身。”
聂二太太听得这话也不显得气恼,沈太太却是一副大喜过望的模样,看向聂二太太道:“聂二太太好大的福气,能如此的旺夫转运,我们更该亲近才是,把你福气分我一点。”
章大太太听得怔了怔,随即涨红了脸,聂二太太也稍稍愣了一下,丫头出身的事,出门应酬是常被提起的,但像沈太太这样说的她也是第一次。
“姑爷往家里写了信,以后我们两家更亲近才是。”沈太太笑着说。
聂二太太笑着点点头,旁边梁大太太也跟着插嘴说话。虽然她只见过沈太太两回,但梁二老爷与沈家的缘渊也挺深,自家做着盐商,姑爷家里做着海运,这能是一船人家吗。
听戏吃酒席,这是赴宴的基本布骤。酒席过后空间也相对自由了许多,相熟的太太三三两两一起说话,聂大太太也借机跟梁大太太说了一会。
“多少嫁妆就多少聘礼,你这话也对,徐家的算盘是打得太好些了。”梁大太太说着,梁家也是商户,虽然也想法娶个高门媳妇撑撑门面,但若是人家就是看中钱才嫁的,那也实在没意思。笑着道:“婚姻大事是两家的喜事,若是徐家真有这个心思,这门亲不结也罢。”
聂二太太也跟着点点头,道:“还要劳你费心走一趟。”
“说的哪里话,当媒人了就不怕跑腿。”梁大太太笑着说,心里冒起另外一件事,梁家上下都非常看好聂殇,梁大姑娘更是真心钦羡,不然她作为女方家长也不会亲自开口说。但已经主动开口了,也不好表现的更热切,只是道:“这回过节,大太太回府了吧。”
聂二太太知道梁大太太想问什么,心里觉得十分可惜,却不得不道:“回府了,一起过的节,大爷的意思,他不想这么早娶亲。”
梁大太太怔了一下,心中的失落自是不必说,脸上几乎都有点挂不住。聂家虽然这几年发展的不错,聂殇的本事能耐也是人尽共知。但根基还是浅了些,梁家在青阳的年数比聂家长的多,梁大姑娘更是青阳出名美女。梁家是女方自己开口求亲,梁大太太原本想着这亲事是肯定能成的。
“大爷说他常年出海不安全,万一有什么……没得耽搁人家姑娘,跟我和大嫂说,说暂时不想谈亲事,过几年再说。”聂二太太说着,聂殇没有看上梁大姑娘样貌,这个真实原因绝对不能说,反正以聂殇的眼光,估计这几年内真说不到好亲事。
梁大太太脸色多少有几分回转,这样的理由听着还比较顺耳些。聂二太太看看梁大太太脸色,马上岔开话题笑着道:“说起来我儿子今年十六岁也要说亲了,还要麻烦你帮帮看看,哪个姑娘可疼些。”
“儿媳妇总要慢慢挑。”梁大太太说着,倒不是说对聂二太太有什么怨气,只是刚被聂家拒了亲事,她心里实在不太舒服。
两人在凉亭边上嘀咕一会,说完话正要回去,就听旁边传来一声低骂:“小贱、货,笨手笨脚的,你能做什么事。”
凉亭边上就是假山,这一声骂就是从假山里传出来的。两人不由得看过去,刚才两人说话就怕有人在旁边,声音小得很,并不怕被人听到,但刚才骂的这一声可不算低。
只见一个十五、六的姑娘从假山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个丫头,两边颊上还带着手掌印。聂二太太和梁大太太连忙侧头过,只当自己是什么都没听到,继续低头说话。直到那姑娘带着丫头走了,聂二太太这才问:“这是冯家的姑娘?”冯家不是书香门第吗,怎么养出这么厉害的姑娘。
梁大太太点点头,一脸鄙视的道:“就是订给徐家那位庶女,听说母亲很得宠,本来说的是位嫡女,后来换成她了。”徐家不行,但徐宣是个举子,还是挺吃香的。
聂二太太看着也无语,她自己是丫头出身,青阳富户里出身不行的也大有人在,但冯家可是富了好几代了,结果教养出这样的女儿来实在让人意外。看来以后给儿子说亲事,只打听门第是不行的,姑娘一定要细细挑。
“我们也去听戏吧。”梁大太太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