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聂烃跟着聂烘到前头住下,聂烘住的三间厢房,南边一间做了卧室,中间是厅,北边一间算是小书房。聂二老爷还特意让冯惠姐又拿了聂炀的两身衣服给聂烃,他们俩身量相仿,衣服可以互穿。
“总算是回来了,小四你不晓得我这一路吃的苦。”聂烃摸着床榻,感慨万千的说着,流浪的这几天他吃足了苦头,风餐露宿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聂烘看看他,其实他也挺好奇,按理说人吃到苦头之后就会受到教训,从而长成。聂烃被骗了钱财戴了绿帽子,然后流落街头,这样的教育按理说已经足够大了。为什么聂烃还是这个样子,仍然觉得别人为他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不过总是撑过来了,那些人把我害成这样。”聂烃愤愤不平的说着,道:“一定要狠狠的整治他们的,把我的钱财夺回来。”钱财夺回来之后,他原本的生活也就回来了。
聂烘有几分明白了,在聂烃心中,一切还都是可以翻盘的。就像跟人下棋输了,那就推倒重来,只是人生并不下棋,许多事情是不能推倒重来的。道:“根本就不可能,人家有心骗你,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外地,就是去告官也拿不出证据。”
聂烃自己也看过帐本,并没有看出问题所在,至少人家在行骗时也是下了工夫。更不用说人家还有足够的证据,指证聂烃睡了岳父的姨娘,道德上的指责更要命。
“只要大哥出面……”
聂烘忍不住打断聂烃的话:“你知不知道这要费多大的功夫,欠多少人情?”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箫殇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领着一群人过去到外地去把对方家给轰平了。若是联络当地的地头蛇,则需要人脉以及人情。就是如此民间力量找到了关系,对方是地方上的大族,证据又如此充足,极有可能会闹上公堂。那样的又需要官府的力量,只是打点花费可能就比聂烃被骗走的钱多,欠下的人情以后更要还。
“我们是一家人,难道大哥不该为我出头吗!”聂烃说着,他是姓聂的,就像他落难了聂二老爷要收留他一样。他受被骗了,受了这么大的欺负,作为兄弟,为他抱不平不是正常的吗。
“大哥现在姓箫。”聂烘说着,分家之时给了两房这么一大笔钱,就是箫殇给聂家最后的回报,不是说给了这笔钱大家就没关系,而是恩情已经报完了,接下来想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
“大伯母是姓聂的,大伯母会……”聂烃说着,就是箫殇改姓了,聂大太太总是姓聂的,以她的严厉,也许会责怪他,但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聂烘道:“大哥要真是至纯至孝,就不会改姓。”
大房没了箫殇就绝户了,而改姓之后的箫殇也没有父母和直系亲属,关系最近也就是箫清和这个堂叔。以聂大太太的状况,她本身是绝对不希望箫殇认祖归宗。结果箫殇仍然改了姓氏离开聂家,虽然还叫聂大太太为母亲,也会侍奉她给她养老。很明显的潜台词是,视你为母,但已经决定下来的事不会因为养母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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