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酉时三刻,夕阳西下。
国子监,菜园子里。
夏原吉退班后,特地赶来国子监菜地,将昨日郁新的遭遇告诉了正在给蔬菜浇水的解缙。
解缙听闻此事后,用力把瓢里的水洒到一片蔬菜上,愤慨不已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陛下这是赏罚不明,是非不清。”
他们俩并不知道朱高煦领了朱棣的口谕,派人给户部尚书郁新送去了五百两银圆,并命人为郁新采办新家具。
“我这心里的滋味,还真有点说不出来。若说陛下是非不清,好像并不妥当,陛下毕竟是在扬善抑恶。”
夏原吉蹲在菜地边上,面色凝重道:“可要说陛下奖罚分明,在下又不敢完全苟同。市舶司的事,我总觉得陛下是在鸡蛋里挑骨头。”
“不行,这样可不行!”
解缙望了一眼地上长势不错的蔬菜,道:“不能再种菜了,我解缙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殊死上奏。”
他的话音刚落,朱高煦的声音竟然从菜园子外面传了过来。
“两位在商议什么?”
解缙陡然一惊,向菜园入口处望去。
夏原吉立马站了起来,也寻声望去。
“不知太子殿下驾临,臣等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
解缙与夏原吉见到朱高煦向他们走来,连忙躬身施礼道。
“都免礼。”朱高煦摆手道。
他让赵俊臣守在院子门口,然后走到解缙、夏原吉边上,说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殿下明察,臣等并没有说陛下的坏话。”夏原吉赶紧解释道。
“我并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
朱高煦负手而立,瞟了一眼解缙有些难堪的脸色,接着道:“你们有所不知,父皇离开郁尚书家后,让我私底下给郁尚书置办一些像样的家具物件。”
他话锋一转,低声问道:“两位可知,父皇为何如此对待郁尚书?”
“请殿下赐教。”解缙放低姿态道。
夏原吉恭声道:“请殿下明示。”
“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
朱高煦解释道:“父皇并不是在说市舶司的事,而是在借此事,敲打一些朝臣。”
解缙是聪明人,瞬间明白了朱高煦话里的意思。
朱棣这是含沙射影,借题发挥,真正的用意是打击去年拥护朱高炽为皇储,以及那些反对过下西洋的人。
尤其是户部尚书郁新,去年的立储风波一事,正是他第一个在朝堂上建议朱棣奉皇明祖训册立皇长子朱高炽为皇储的。
“太子殿下,请恕臣直言,这一码归一码,下西洋的事,臣过去反对,现在还是要反对。”
解缙倔脾气上来了,也不怕朱高煦责罚,坦荡的说道:“陛下不是说,要虚己纳言,从善如流么?如此暗含机关,打压异己,谁又敢直言进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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