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渔网!”多铎愣在那里。
罗洛浑等八旗贵族也是面面相觑。
“就是渔网。”瓦星阿惨然道,“除了奴才因为打过渔,知道渔网的厉害侥幸躲过,其他巴牙喇兵措不及防一下被罩个正着。”
“除了奴才,其他人都被渔网放倒。”
“紧接着就金汁、滚水噼头盖脸的浇过来。”
“还有装了生石灰以及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纸包打过来。”
“这些纸包一打在我们身上就碎开,生石灰还有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溅了一脸,可那个东西是真霸道,眼睛睁不开还直咳嗽。”
说到这一顿,瓦星阿又惨然道:“奴才险些就没逃回来。”
“还有脸说。”多铎黑着脸骂道,“临阵脱逃还显出你的本事了,是吧?”
“主子,奴才不是临阵脱逃。”瓦星阿急道,“奴才只所以回来,是为了将明狗的阴险狡诈报告主子,要不然早就跟明狗拼了。”
“行了,回头再处罚你。”多铎挥手示意旗丁将瓦星阿抬下去。
直到瓦星阿被抬走,大帐里的八旗贵族才松口气,终于不臭了。
多铎的目光在大帐里的八旗贵族的脸上来回游走,手指则无意识的敲打着锦垫,脑子里正在反复的权衡要不要趁夜发动袭击?
两个号手便立刻举起唢呐,随即哒都都都的集结号响起。
听到集结号声,第九峰山脚的六个铳台上率先打起火把,接着是第八峰六个铳台,然后是山腰的四个铳台……不片刻,整座云龙山上都亮起了火把。
甚至连铳台之间的护墙上都亮起火把,整座山都亮如白尽。
徐应伟再稍稍探头往外看,只见铳台外的壕沟内并没有建奴。
但是山脚一号铳台与二号铳台之间的护墙外却已经挤满了建奴。
看到这,金声桓便忍不住舔了下舌头:“徐秀才,真让你说中了!”
“错了,这可不是我说的,而是圣上。”徐应伟摇了摇头,又厉声喝道,“火枪手,全体列队,列队!”
战术依然还是一样的战术。
明军火枪手在铳台内列队,铳台外的建奴弓箭手和火枪手是看不到的。
但是攀着云梯仰攻中间护墙的建奴只要一超过护墙高度,就会暴露在明军火枪手的射界之内,而且这次还是交叉火力。
相隔约五十步的两个铳台,正好形成交叉火力。
说白了,云龙山其实就相当于一个超大型棱堡。
而修建在山脚凸起部位的铳台就相当于棱堡的外凸边角。
外凸边角形成的交叉火力,可以有效覆盖边角中间堡墙,且毫无死角。
在火枪手轮流放铳的同时,金声桓也迅速带着边军将士进至护墙内侧,一旦有漏网的建奴或者有建奴白甲兵强行突入,便立刻以渔网、石灰包及面粉蕃椒包招呼。
还真有几个建奴白甲兵顶着火力爬上铳台,却又被渔网罩了一个正着。
随即石灰包、面粉蕃椒包雨点般落在这几个白甲兵身上,这几个白甲兵瞬间就丧失抵抗能力,被明军长矛手活活捅死。
到了这会儿,明军长矛手也是捅出经验来。
明军长矛手不捅建奴白甲兵的躯干和四脚,专门捅面门。
面门是白甲兵的最薄弱处,通常就只有一层薄薄的面甲,有的白甲兵自恃身手高超,甚至连面甲都没有,所以明军长矛手一捅一个准。
道理很简单,一两支长矛,建奴白甲兵还可以拿兵器挡,或者用手拨开,但是五六支甚至十几支长矛齐刷刷的捅过来,怎么挡怎么躲?
建奴的第一波攻势遭瓦解,偷袭没能得手。
第九峰脚的壕沟内又扔下上百具建奴尸体。
……
“可恶!”
消息传回来,多铎一巴掌重重拍在马鞍上,胯下的战马受惊之下顿时间连连后退,险些将多铎从马背上一头掀翻下来。
得亏何洛会赶紧牵住马缰。
站在旁边的范承谟则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
不出意外,主子的鞭子又该落在他的身上。
然而这次却没有,多铎居然没有拿他撒气。
何洛会小声劝道:“主子,云龙山上的明军守备太森严,我们毫无机会,而且红衣大炮夜间也打不准,万一徐州城内的明军骑兵突然杀出包抄身后,反而会吃大亏,要不然还是算了吧,等明天天亮后再战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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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那就都撤回来吧。”多铎无奈的道。
因为何洛会说的也是在理,这黑灯瞎火的不光对明军有影响,对他们也一样有影响,尤其是红衣大炮就无法发挥作用。
只是这仗打得实在是太窝囊。
多铎已经有种无计可施的感觉。
回到大帐,多铎就开始勐灌烧酒。
一是解闷,当心情不好时多铎都会喝酒解闷。
二是喝得微醺的时候脑子最活络,往往可以想出一些好点子。
几盏烧酒落了肚,还真让多铎想到一个主意,当即又让范承谟把何洛会叫来。
“何洛会,记得商丘的缙绅派了一群子弟随军来了徐州。”多铎打了个酒呃,又道,“这些缙绅子弟现在何处?”
“都在呢。”何洛会道,“跟奴才们住在一起。”
多铎说道:“你去问问,有谁到过徐州云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