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着,就听到人群中,有一个人不服气地说道:“大人,我是长乐县外李家庄的,离太平港只有十里路,不说太平港的一草一木都熟悉,但大概也差不离吧。而且我还是崇祯元年出去的,您说要认不出来,要不,我们赌一顿酒席如何?”
“对,酒席就成,我也愿意赌!”
“……”
没想到,这事儿,起哄的还不少。
要换以前,他们可没这个胆子。但从南洋一路而来,他们也熟悉了这船上的官军,对他们都还不错,并不会摆什么官威。
不过赌输了改姓这种事儿,他们还真不敢赌,但要是赌一桌酒席的话,他们倒是乐意的。就算输了,也心甘情愿请大明将士吃上一顿。
那军官听了,不由得笑着说道:“你是李家庄的是不是?呵呵,就算是崇祯元年出去又如何?这个赌……”
他说到这里,忽然犹豫了一会道:“我得请示监军大人才行!”
听到这话,一众人等,以为他怕了,都心领神会地无声笑了起来。
“怎么,你们不信?”那军官一见,有点恼了,当即拍胸脯道,“你们还能认出来就有鬼了!我这是怕军法,否则还以为我不敢和你们赌?”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无声而笑的人就更多了,很显然,没人相信他说得话,都觉得他这是托词。要知道,刚才这人是本地人,李家庄的,离太平港也就十里路而已,离开的年头又不长,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边上还有的明军将士看到这一幕,都没有去帮他们的同袍,反而在那乐呵呵地看着,这就更加剧了人群的看法。
那军官见了,瞪了他的几个同袍一眼,就知道他们想看自己这会的囧样,而后又向人群解释道:“没有休沐,走不出军营,酒席什么的,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们要不信,我也没办法,回头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吧!”
苏鸣岗见此,连忙打圆场道:“我们大明以前可有下南洋,可有把西夷杀得大败?这足以说明,我们大明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人是不想你们好不容易赚来的银子就这样输掉,明白么?太平港马上就到了,准备好回家吧!”
这逻辑似乎有点不通,不过所有人都听出他的意思,是在给那位大人解围。因此,其他人连忙称是,也不再多言。
那军官见了,很是无奈。得,那就随他们好了,反正到了地头就知道了。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指着靠岸的方向道:“看,船队!”
只见在近海那边,有一艘艘地船,大小不一,绵延一个长队。从远近来看,那些船似乎也不是一家的。
船上的人,都是出海讨生活的,只是这么一看,他们就知道,这些来来往往的船,应该都是从太平港出来的。这么多船,该不会,太平港真得有很大变化了吧?
他们都有点吃惊,在心中估算着,按照目前看到的这些船,那太平港该会有多大的变化?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海岸线已经看到了,远处的太平港也遥遥在望。虽然此时还看清楚太平港的详细情况,可光从那些进进出出的船,就能估算一二了。
这一下,有人就惊讶了:“看这些船,该不会太平港真得变化很大了吧?”
“应该是,我估计,比我走的时候,至少要繁华十倍!”
“……”
听着他们的讨论,那军官听了,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心中想着,等待会再近些,你们再好好吃惊吧!
果然,再又近了一些后,忽然,有人惊讶地喊了起来,指着太平港方向,诧异地说道:“那是什么,怎么白白地一片?我记得那里都是荒地野草的啊,怎么一片白的,看着好像是房屋一样!”
“是哦,怎么回事?看着好像是哦,但是……但是这怎么可能?这么多,都看不到头啊!”
“……”
在他们的惊讶声中,那军官心中舒服了,忍不住又说道:“告诉你们吧,那就是房屋,如今的太平港,已经和长乐县城连成一片了。以前的十里荒地,现在全部成了商铺仓库什么的。”
说到这里,他一指人群中的一个人,又大声说道:“那个李家庄的,你们庄子里的人,如今都有钱了,告诉你们,这里的地皮都涨到天上去了。”
说到这里,他又一指苏鸣岗道:“你所说的老王包子铺,如今在太平港这边,至少有十家,据说都是一个东家开的。我猜着,这个东家很可能就是以前你吃过的那家老王包子铺的东家!”
听到他说得这些话,人群里的人,一个个都傻眼了。怎么可能,以前的十里荒地,现在都是商铺满地了?连以前的包子铺,都能开那么多了?
他们下意识地有点不信,转头看去,远方已经越来越清晰了。隐约间,能看到太平港的后面,好像确实都是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