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的身影彻底不见了，路安然才回头，眼睛里像是有一层薄雾一样。

“崽崽，走吧，我们去考试了……”

“安然同学，你还好吗？”小萝卜看到她的肩膀一直在颤抖，它心情也不好受。

“没事，既然我答应他一定要好好考试，那我就一定会做到的。”路安然费力把眼睛里的苦涩给压下去，然后大步走进考场。

……

考试铃声响起。

路安然拿到试卷的那一刻，只是扫了一眼题目，连多余的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她拿着笔迅速在试卷上写下答案。

因为太过着急，她的手指都是颤抖的，字体也是歪歪曲曲的。

但是她都顾不上了，她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试卷给写出来。

路依瑶的位置就在她旁边，神色时不时挑衅地看过去。

“安然同学，你先冷静一下，你这样下去，手指都要废的。”萝卜看到她那个样子，它也满脸着急。

路安然就像是没有听到它的提醒一样，她费力摇了摇头，然后让自己清醒，然后继续疯狂做题。

只是，当手表里的秒钟一秒一秒地划过的时候，她的情绪还是绷不住了……

刚写好的一个“解”字上，就有一滴液体被滴落下来了。

她，真的不能骗自己了。

楚时慕，根本就不是去救小言的，他，是去送死的！

昨晚，小萝卜给她调了八个时空的画面。

第一个时空，2010年11月19号10点30分，楚时慕的直升机坠毁。

第二个时空，2010年11月19号10点30分，楚时慕所乘坐轮船遇上海难。

第三个时空，2010年11月19号10点30分，楚时慕从崧山悬崖坠下。

第四个时空，2010年11月19日10点30枫，楚时慕所在实验室爆炸……

……

八个时空，都没有她的存在，但是都是在同一个时间点，楚时慕非正常死亡的。他就像是被困在无数个时空里，永无休止地轮回，永无休止地被折磨。

她还能看到他生前的画面，他是看着手表的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然后坦然接受死亡。

他分明是知道自己会死的！

这一次，他也是知道的。

“滴答滴答”，秒钟的声音轻轻地响着，每一秒都在折磨路安然。

终于，在最后一道题最后一个数字写完的时候，试卷已经湿透了大半，她小脸苍白无色，眼睛里有血色。

她迅速看去手表那里，10点03分。

“老师，我交卷。”她迅速站起来，把椅子都给撞倒了。

“同学，我们的规定是只能提前十五分钟交卷，你还有一个小时做题时间呢。”老师以为她这是在恶作剧，所以脸色有些严厉。

路安然也不多说什么，她攥紧试卷，快速跑到讲台，直接把试卷给塞入老师的手中，然后跑出去。

任由老师在后面喊她，她都顾不上回头了。

路依瑶见到她居然提前交卷了，知道她一定是去救言思故的，她也没有心思做题了，把笔“啪”的一声丢到地上，顺手把试卷给卷成一团，然后就起身离开。

“站住，你还想不想考试了。”老师被她这个模样给气到了，想要把她给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