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惊,回头去看,冷不丁撞进陈景尧那双淡漠的瞳孔里。
护士也微愣怔,说道,“行了,男朋友来了啊。”
向晚刚要否认,却听见陈景尧说:“愣着做什么,后面还有人在排队。”
她只好跟着走开。
“陈先生怎么来了?”向晚问。
“家里有人住院。”
“哦。”
向晚带着他往自己找的位置过去,她伸手想接他手上的吊瓶,被他避开了。
直到走到位置边,她再一次想够,陈景尧已经将瓶子挂在挂钩上。
向晚转了个身坐下。
急诊室一排排座椅上几乎都坐满了人,唯独只有陈景尧站着。
他身量高,穿了件黑色长款大衣,矜贵得体。单单站着就十分引人注目。
向晚有些尴尬,抬头看他,“就不耽误陈先生时间了,我自己可以。”
她说完,陈景尧也没应声。
倒是硬生生从她座椅下面抽出一张陪护椅。是那种很简陋的圆凳,用链条和她的椅子锁在一块儿,矮小局促。他坐下时,一双长腿甚至有些无处安放。整个人躬着身,瞧着可拧巴。
“我真可以,这地儿也不适合你。”
“怎么就不适合,我就不是人了?”
向晚看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觉得以他的身份,完全不需要屈尊降贵的,在这连个正经坐的地方都没有。
陈景尧看了眼腕表,“我待不了太久。”
那场饭局被挪后,他顶多也只能在这儿陪她半小时,就得走。
向晚心想那你倒是快走啊。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又没开口。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她觉得自己平时那点独立变得不值一提,身体的脆弱将情绪也逐渐放大。
有个人在身边会不一样。哪怕这个人不说话,也好过一人独自煎熬。
“这就一晚,你就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
陈景尧盯着她的脸瞧。眼睛不是很肿,应该哭过,就是黑眼圈重,一看就没睡好。
“昨晚着凉了,感冒。”向晚回。
“不是因为失恋?”
向晚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我也没蠢到分个手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
陈景尧笑笑。
她身上衣服裹的紧,出门时因为发热还戴了条薄的围巾。这会儿脸涨的红,人也缩在椅子上。
陈景尧的手有些凉。
当他的指尖触上她脸颊时,向晚下意识颤了颤。她脖子往后缩下,说不清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是因为那双手的温度反差太大,都令她忍不住想躲。
陈景尧一只手扶着她的脑袋没让她动,另一只手的手背贴上她额头。
肌肤相抵的那一刻,有很细小的,属于冬天的电流咔哒一声,刺了向晚额头一下。她闻到他身上的香氛味,夹杂着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变的有一丝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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