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再看不到一个汉军甲士的身影,几个泌阳县的属官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胆子最小的仓吏甚至都瘫坐在地上了,县长叶仲却摸了摸唇上的小胡子,吩咐县尉叶慎道:“叶大人,你马上派出飞骑去往宛县,向郡守禀明此事!”
“诺!”叶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领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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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舞阳县。
舞阳县令赵乐已经侯在了东门外,在他身后,县丞、县尉、功曹等属官也已经沿着大路一字摆开,舞阳县令还组织了不少百姓挑着饭担、酒食来****,沿着往北的驰道,上百挑饭担,几十只酒坛,上百口水缸已经一溜摆开。
汹汹开过的汉军也不客气,抓起饭团就吃,抢过水缸就喝。
两个校尉模样的汉军军官更是大步上前来,老实不客气地从舞阳县令面前各抱了一大坛水酒,然后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痛饮起来。
“这位将军,请问你们打哪来?”舞阳县令小心翼翼地问道,“又要往哪去?”
“就喝你两坛水酒,恁多废话?”左边那个校尉将酒坛往地上一掷,神情不愉。
“呃,这个……下官也就是随便问问。”舞阳县令眼珠急转,不经意间又问道,“听两位将军的口音,好像是楚地的?”
左边那个校尉脸色大变,伸手就要拔刀。
右边那个校尉急忙制止,又凶霸霸地冲舞阳县令吼道:“老子是沛县人,你说沛县算不算楚地?”
“算。”舞阳县令连连应道,“当然算。”
“嗯!?”右边校尉勃然大怒,当下铿然拔刀,只见寒光一闪,锋利的刀锋就已经架到了舞阳县令的脖子上,旋即喝问道,“你说什么?沛县是楚地?”
“啊,不不不。”舞阳县令吓得面无人色,连连摇手道,“沛县不是楚地,是汉地,现在整个天下都是汉王的,沛县自然是汉地,汉地!”
“这还差不多,哼!”那校尉这才收刀,转身就走。
直到所有汉军都过去,而且走远了,舞阳县令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又一下瘫坐在地,几个属官赶紧抢上前来把他扶起,县尉又问道:“大人,这支汉军既没来交割关防,也没有让本县提供钱粮,情形不太对啊,是不是让人去郡守大人那里问问?”
“问什么问?”舞阳县令没好气道,“刚才你没听见吗?人家是沛县的!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人家就是汉王身边的亲信将校!还派人去郡守大人那里问,这事万一要是让这些个骄兵悍将知道了,你小子就死定了,没得还连累了本县,哼!”
县尉不敢吭声了,几个属官也是连连点头,深以为然的样子。
这兵荒马乱的,谁也不知道明天是死是活,今晚脱了鞋,明天说不定就再穿不上了,所以,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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