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没沏水泥地,放眼望去一片光秃秃的褐色土地,笤帚扫起有沙土,凋零的黄叶,还有鸡鸭的毛和粪便。
直到将这片地面扫得比导演的光头还干净,冷清清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伸出手揩了把额头的薄汗,叹道。
“好累啊,今天真是辛苦我了。”
导演:“……”
你摸着你的良心再说一遍?
见不惯她这副模样的除了导演,还有正往嘴里塞窝窝头的张爱花。
她就见不惯这女人扭扭捏捏、娇娇弱弱的样子。
“这就累啦?”张爱花忍不住从鼻子里喷出两道嘲讽的声音,将手心里的筷子往桌面上重重一拍。
“想当年,我怀着我儿子八个月的时候,还上山砍柴下地插秧呢!现在的女人就是矫情,什么都没干就累得要死要活,也不想想以后要是嫁了人,婆家会怎么看她!”
顿了顿,张爱花嘲笑道:“害,这种女人嫁不嫁的出去都不一定!”
然后装模作样地问冷清清说:“媳妇,你在‘外头’,结婚了没有啊?”
虽然懒是懒了点,不过胜在人长得实在是太好看。
如果没结婚的话,介绍给自己儿子,也不是不行。
张爱花生育了四个女儿一个儿子,如今前头四个女儿都已经嫁人,只剩下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到现在婚事还没个苗头。
也不是没有媒人上门过,只是张爱花悍名在外,方圆几里的人家都不愿意叫自己女儿嫁到这家来受磋磨。
于是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面对张爱花的问题,冷清清当做没听见,她挠了挠耳朵,坐在了门口的石墩子上,掏出手机找信号。
张爱花拿出手机,进了里屋,确定外面的冷清清听不到,才打出去一个电话。
联系人的名字是李强。她的小儿子。
李强如今也三十好几,村子里的同龄人结婚时,他是条单身狗;同龄人的小孩能打酱油了,他还是条单身狗。
他现在离家几公里外的电子厂里上班。
有了假期,李强也不回家,工资都拿来跟一帮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也从不向家打电话。打电话就是要钱,没别的事儿。
他都三十多了,几个姐姐还要补贴他,姐姐们也曾向张爱花集体反映过情况。
“再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弟弟是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妈,我家孩子也要吃饭的啊,哪里有钱给他攒起来盖房子……”
但几个姐姐们的意见,纷纷被张爱花以弟弟才是老李家唯一的后为理由反驳了回去。
“你们是姐姐!”张爱花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你们当姐姐的应该做的!要是老李家在这一辈绝了后,我还有什么脸去面对列祖列宗!你们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听他的,你们弟弟还能害你们不成!”
姐姐们纷纷沉默。
这样的掌握,往往以张爱花的痛哭、姐姐们的妥协而结束。
“干嘛?不是说了我很忙,没事少给我打电话的吗。”
李强醉醺醺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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