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挑好出来,便见不远处一人青衣长衫,头上还绑着学子发带,正在一处伞下挑画。
“王爷,您看那位是不是陆云鸿?”
安王看过去,眉头一挑,心里也是一惊。
“看样貌倒是像,不过好像不是。”
“今日还早,陆云鸿应该还在吏部当值。”
安王虽是如此说,却还是朝那人走了过去。
“请问这画怎么卖的?”
安王问着,目光斜睨了一眼身旁的男子。他那面孔的确和陆云鸿很像,不过看起来比陆云鸿略大些,年纪约二十四五岁,看起来是一位书生,听闻他询价也没有出声,想必是不认识他的。
摊主道:“每一幅的价钱不同,不知道这位客官看中的是哪一幅?”
安王看了一眼,摊上的画也就一幅猛虎图能入眼,便指了过去。
摊主见状,顿时笑道:“刚刚这位青衣公子也是看中这幅,这幅略贵些,要十两银子。”
安王道:“既然有人已经看中了,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还是看别的吧。”
那青衣男子闻言,连忙道:“公子快别这么说,这摊主要十两银子,我只给八两,他并没有同意。公子若要买,只管买走吧。”
安王道:“想不到阁下也是性情中人,既是如此,那我们何不买了一起共赏?”
说完,吩咐时通给银子。
安王拿了画,便递给青衣男子道:“在下姓陈,名安,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男子接了画,忙不迭道:“在下姓刘,单名一个青字。”
“刘公子,既然有缘,不如移步茶楼,我们略坐一会如何?”
刘青见眼前这个陈安穿着样貌皆不凡,心想怪不得安徽那些旧友都说京城卧虎藏龙,他一来就遇见这位贵公子,想必日后机遇更是不凡,连忙笑着应了。
二人就近去了一处茶楼,安王点了一壶碧螺春,又点了不少茶点小吃,另有时通在门外守着。
刘青一看这架势,心中暗喜,面上越发逢迎。
没过一会,安王便套出了他的来历。
安徽芜湖人士,十七岁中秀才,今年二十五岁,前日刚入京,准备在京城找一私塾进学。
安王假称自己是徐家的表侄,可以推荐他到徐家的族学去。
刘青喜不自胜,当即就要给安王磕头。
安王扶起他,问他现下榻何处,刘青说出一个客栈名,安王便道:“等会我叫下人同你回去收拾,先搬入我的别苑,如此对外就说是我的远亲,以免徐家有些眼皮子浅管事问这问那的?”
刘青道:“受公子大恩,将来定当全力以报。”
安王连忙说不用,只是看他有缘芸芸。
两个人到天色黄昏才下楼去,时通有些警惕地看着外面,生怕被熟人撞见。
却不巧,黄少瑜出来办差,路过茶楼,当场看了个清清楚楚。
安王侧身挡住黄少瑜的视线,只是对刘青道:“你先去吧,我们改日再叙。”
刘青连忙点头颔首,很快便随时通去了。
等他们一走,安王便走上前去和黄少瑜寒暄道:“黄大人今日来办公差?”
黄少瑜看了一眼安王出来那家茶楼,少了二十两怕是连门槛都进不了,故而冷笑道:“我们这等人,不办公差也不敢来这富贵之地,王爷既然喝完茶,还请早些回去吧。”
安王道:“听闻黄大人和陆大人要好,怎么也说这样的酸话?”
“罢了罢了,我知道黄大人不待见本王,本王走便是了。”
说完,甩袖离去。
黄少瑜看着安王离开的方向,眉头紧锁,神情不虞。
刚刚他看那人像是陆云鸿,可天色渐晚,看不清神色。只是瞧着行事做派,穿衣打扮不像是陆云鸿,莫非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
黄少瑜想着,下定决心要去找陆云鸿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