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妃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心惊肉跳的,她可不敢惹王文柏。
只是冷哼一声,选择沉默。
王文柏却不会就这样放过她,他既然站起来了,就是要为女儿出头的。
他对诚王妃和高鲜道:“我给小儿拿个果子糕点,小儿还会说声谢谢。我女儿救了你们妻子和女儿的命,你们却对她口出恶言。天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而且还是在朗朗乾坤,两家父母都在,长公主殿下在,你们好生活着的女儿也在,你们竟然也说得出口?”
“皇上自登基起来,百姓和乐,朝廷清明,内外兼顾,天下太平。想我大燕盛世,世人无不期盼日子欣欣向荣,眼中毫无秽物之景。”
“可竟想不到,在我致仕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会看到如此卑劣龌龊的,令人厌恶至冷血毒蛇,处之而后快的场景。”
“二位,你们不妨好好说一说,你们是如何做到有求人时,跪地喊祖宗!求不到人时,抬头骂爹娘的?”
“正好,我学了之后,好和皇上讲一讲,人心之变,天地不容。”
诚王妃木讷着,脸憋得通红,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唇瓣都快抿出血了,却不知道怎么接?
高鲜是直接傻眼了,谁也没有告诉过他,王文柏竟然比陆云鸿还要犀利?还要难以对付,仿佛像是一块又硬又大的骨头,他只要敢用力,崩坏的,可就不只是两颗牙了。
高鲜这样一想,脸色越发难看了,连忙道:“对不起,我们刚刚一时情急?”
王文柏冷笑道:“你一时情急,可以跪地求人。你一时情急,可以反刺一刀。我就奇怪了,为什么梅太师教了你一辈子,临了却求着皇上把你调到江西去。”
“看来他老人家是把你看清楚了啊,高鲜,像你这样忘恩负义的小人,你这辈子就算爬得再高,相信我,你很快就会摔下来了!”
高鲜一听,整个人都僵住了。
为了一个燕阳郡主,把他的整个仕途搭进去,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高鲜吓得连忙给王文柏磕头道:“王大人,我刚刚真的是一时情急,我错了,我给陆夫人道歉,我马上道歉!”
高鲜说完,转过身就给王秀磕头。
看到这一幕的诚王妃呆住了,她没有想到自己想保的女婿竟然如此没有出息?
这时她下意识看向女儿,却见女儿看见高鲜跪下时,脸上露出一丝快意的表情,这怎么会呢?
她吓得直接放开了女儿的手,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而此时的王秀,看着高鲜却不为所动道:“高大人,你可真有意思。你跪在这里不是因为认可了我的医术,而是被我爹几句话吓的,担心保不住官位。”
“想不到在你的眼里,燕阳郡主的生死竟然微不足道,甚至于你可以当面出尔反尔,一切只因为对你有利否?燕阳郡主嫁给你这样的人,真是她最大的悲哀啊!”
燕阳郡主难过地哭了起来,因为她知道王秀说的没错,她对高鲜来说,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甚至于都微不足道。
只有爹娘,那么在乎高鲜,在乎得像半个亲儿子,却不知道,在高鲜的眼里,只有仕途。
诚王妃呆愣在一旁,看了看惶恐的高鲜,又看了看哭泣的女儿,恍惚间像是明白了什么,惊诧之余,往后退了退。
她对王秀道:“你……”你怎么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可她干燥的唇瓣里,除了苦涩还有震惊,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王秀却直接道:“王妃想说我什么?你们这家人,求我的时候说得好好的,都听我的。等命保住了,你们却只听自己的,甚至于还反过来责怪我?”
“说实话,就是当年先帝临终前召见我,我都没有慌过,因为我知道他老人家宅心仁厚,知道人的医术有限,并非事事万能。”
“可原来不是所有求医的人,都懂得这个道理。”
“二位,请回吧,以后不要再来我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