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本将不急。再给你一刻钟时间考虑。一刻钟后,本将可能只能给你五分的份子了。若再往后拖,怕就只能剩一分了。”
陈元庆丝毫不着急,淡然说道。
他这时也颇为了解这位巡抚大人了,跟洪承畴一个模样,怎会轻易去死?
但凡有一分生机,他也必然要好好把握!
“陈将军,人说生而知之,少年天才,本官一直不信。可现如今,本官服了,服了啊。”
陆志远并没有犹豫多久,不到一分钟便是做出了决断,却是冷厉盯着陈元庆道:
“陈将军,本官没有别的话,只希望陈将军你讲信誉!若不然,本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陈元庆哈哈大笑着点头:
“人无信不立!陆大人,本将之所以取名‘聚义军’,正是因为想讲信誉!”
“好!”
陆志远低喝一声:
“待本官捋捋,马上给陈将军你答复。”
…
“什么?”
“这一碗清汤面要四十万两银子?羊肉面再加十万,要五十万两银子?那陈元庆怎么不去抢呢?”
有陆志远支招,陈元庆很快便捋清了官厅内士绅豪强的家底情况。
差不多等搞出六百五十万两银子来。
当然。
里面肯定有虚数,陆志远也有私心。
但六百五十万两对陈元庆而言,已经足够了。
就算扣除给陆志远的份子,也有五百大几十万两,足够陈元庆彻底稳住跟脚,大干一场了。
而陈元庆之所以如此善待陆志远,包括官厅里的士绅豪强,绝不是无的放矢。
他下一步的目标便是打下北面海边的长芦盐场,然后借机乘船赶到战后的莱山,在莱山这等山中的海滨城市建立根据地。
自不可能一下便将青州城斩尽杀绝!
毕竟。
青州是周围最大的商贸中心,日后陈元庆去莱山稳住之后,还想跟青州继续做买卖呢,怎能杀鸡取卵?
韭菜。
要一茬一茬割才能新鲜美味。
瞎乱玩乱了节奏,那就不美了,更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此时。
府衙官厅内。
随着陈元庆说出每个人的羊肉面价格,官厅内顿时炸了锅。
“陈将军!这羊肉面贵就贵点吧,咱们也知陈将军您难处,自也愿意出一份力。可,为啥那齐进只用三十万两,本官却要六十万两?”
乱糟糟中。
青州按察使王叔阳拍案而起,无比不爽看向陈元庆。
陈元庆一笑:
“王大人莫要动肝火,谁不知王大人您家是江南大豪?六十万两而已,对王大人您不过九牛一毛而已。若王大人您觉得这价格不公道,那咱们便只能出去好好说道说道了。”
“这……”
王叔阳止不住咽了口唾沫,想说话却不敢说了。
他自是明白陈元庆‘出去说道说道’的深意。
真要出去了,怕就不是六十万两的事了,一百万甚至一百五十万,怕都不一定能打住。
片晌。
王叔阳捏着鼻子道:
“陈将军,本官绝非对您有意见,而是,而是只有本官交六十万两,心中着实有些吃味。不过,陈将军您既然这般看得起本官,六十万两,本官认了!只希望,陈将军您能讲信誉!”
待听到王叔阳说起‘信誉’二字,官厅里都打算认了的官僚士绅都是一个机灵,纷纷看向陈元庆。
陈元庆笑着伸出两根手指指向天空:
“诸位大人、员外见证,我陈元庆可以在此对天发誓,若有违此誓言,必当天打五雷轰!如何?”
这个时代的誓言还是很有信服力的。
特别是陈元庆做事如此有章法。
“这……”
官厅内众官僚士绅低低议论一会儿,王叔阳带头道:
“陈将军,此事本官等认下了。”
“哈哈。”
陈元庆大笑:
“认下就好嘛。来,赶紧吃饭,吃完饭派人回去拿银子。”
…
一通操作下来,不到子时,陈元庆便是如预料中的数字一样,收到了六百八十万两银票。
把陆志远的三十万两还给他,又给他点出六十五万两的份子钱,陈元庆笑道:
“陆大人,你数数,咱们两清了。”
“这……”
陆志远没想到陈元庆竟这么爽利,真把银子给他了。
但看陈元庆目光灼灼、不知又在思量什么大计划的模样,陆志远心里忽然又没底了,且是极为没底。
忙小心看向陈元庆试探道:
“陈将军,事到此时,您已经拿到了近六百万两银子,不知,您,您准备何时从我青州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