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料到,竟在这其中找到了当年的无头冤案!原来我父亲死后,我刘家船队的内讧,竟是那怜生教主主导的!为的,就是吃下我刘家的实力,并将我刘家当做猎狗啊。”
“将军,刘金阳罪该万死,恳请将军责罚!”
说到最后,刘金阳又跪倒在地上,以头触地,身躯都止不住颤抖着。
可想而知他现在到底背负着多少压力。
陈元庆并没有再扶刘金阳,淡淡道:
“刘家主,过去的事,究竟已经过去了。但未来的路,要靠你自己选!我陈元庆是个什么人,想来你刘家主也早已经打听清楚!我既给了刘家这个机会,便没有想再追究!”
“将军……”
刘金阳一时激动的热泪盈眶,忙拼命对陈元庆磕头。
他来时其实就已经想过,陈元庆胸襟开阔,却也没想到,陈元庆竟这么直爽豪气的。
这让他心底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看刘金阳终于稍稍放松,陈元庆这才把他扶起,让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笑道:
“刘家主,你应该也看出来,我之所以把堡城建在这莱河口湾,就是为了以后出海方便。你既是其中前辈,还请你不吝指教。”
“不敢。”
刘金阳精神一振,没想到陈元庆竟这么给他面子,忙对陈元庆仔细叙述起高丽、倭国、包括南洋一线当下的状况来。
或许真的是平行世界。
这个时代的海上势力分布,跟明末时有些类似。
白皮已经在南洋建立了不少据点,靠香料、黄金等特产的贸易大发横财。
相形之下。
因为大运的海禁政策,汉人的船队就有点实弱了。
虽然汉人战力并不弱,特别是东南沿海一带,很多船队都是父子兄弟姐妹,一整个宗族齐上阵,相当彪悍。
奈何他们背后不仅没有母国的支持,反而被母国视为仇寇,这导致他们很难有大型母港补给,得不到最需要的物资和武器。
但投那些白皮这些人又不甘心,便只能跟刘家一样,花大钱在内陆洗白,希望下一代能从良,堂堂正正做人。
刘金阳之所以被怜生教主拿捏,也是因为他的船队,现在还要依靠高丽那边的港口进行一部分补给。
“哎,将军,说来惭愧啊。”
“十几年前,咱们汉人别说打高丽人了,便是打那些凶残的倭寇,也如同打儿子一般。可现在……”
“都不说倭寇了,便是高丽人的装备都更新换代的厉害,有了那些西洋白皮的火器,我们现在打高丽人都费劲的很。”
刘金阳连连摇头叹息,忙又恭敬对陈元庆拱手道:
“将军,刘某此次过来,有三件事。一是亲自过来跟您道歉,对您表示我刘家的诚意。”
说着他忙小心取出礼单,恭敬奉给陈元庆。
陈元庆扫视一眼,至少二十万两银子的礼单,笑道:
“刘爷客气了。”
见陈元庆换了对自己的称呼,刘金阳精神也是一振,忙又恭敬道:
“将军,第二件事,便是我刘家有些不成器的子弟,愿加入聚义军中,请将军您调教。”
陈元庆哈哈一笑:
“好说。刘爷的诚意我感受到了。我已经让人把二公子的尸体送来了官厅,刘爷离开时可带走。”
刘二公子正是刘金阳的二儿子,一听到能带回儿子的尸体,刘金阳老眼又红了,忙又深深对陈元庆一礼:
“将军仁义,我刘家铭记于心!这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将军,此次刘某过来,是想提醒您,一定要警惕怜生教主那老东西!”
“此次怜生教主力被朝廷主力剿灭,那老东西虽元气大伤,但他在高丽经营多年,还是很有底蕴的。且,近几年他一直与倭国的几股大倭寇联系很紧密。”
“所以,将军,您以后,一定要多注意防备海上方向,那老东西若得到了这边的消息,极有可能,会串联倭寇,对镇海城下手!”
说着刘金阳小心看了陈元庆一眼,纠结片刻还是果决道:
“将军,某不知您是不是故意传出去那精盐代理权卖了五百万两银子的事情……但若有此事为引诱,那老东西,聚集起八千凶悍倭寇,怕都不是难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