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吗?”东毅问着,将头埋了下来,想为凤宁挡去更多的风。
就在这一瞬,两人目光相对,凤宁只觉心跳稍显异常,急忙叫东毅将他放下来。
若论不自在,此刻没人会比东毅更不自在。就在方才那一刻,他差点失神在那张魂牵梦萦的容颜里。
寻了处避风且风景不错的大石后,他才将凤宁放了下来。二人并身而坐,都不言语,同时将目光投向了远处。
各自陷入了思绪当中。有那么几瞬,东毅那只围于凤宁身后的手,微微动了,想要将那靠于身侧的男子,拥进怀中。
然一瞬之后,他的手终是僵住了。他害怕,害怕自己的真心被宁知道。害怕宁将他视作异类,更害怕本就不多的时日里,再也见不到他。
东毅无奈的长舒了口气,昴头看向风和日丽的万里晴空,曾闻天意,他却想不明白,这天为何偏偏对他一人不公。连个倾吞内心的机会,都不曾留给他。
而凤宁目光却是落到不远处的观景亭处,尤记得瑶儿上次来时,也是这样的晴空万里。只可惜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或许这样更好吧!
二人各自思念着,心底那丝只能藏于心底的情愫。不多时,仆人悄声前来,倾身上前伏于东毅耳边低语半晌。
东毅脸色变了几变,遣退了下人。以天冷为由,将凤宁又抱了回去。只是回去路,他只觉似有千斤坠于脚踝,步履艰难。
原着凤宁本就体弱,出去折腾这么半晌,他也乏了。回屋被东毅逼着服了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离开仙睨居时,东毅不时回望,心底的坚持与不甘似于心间打翻,翻涌的情绪久久无法平静。
吻星楼乃是凤宅角落处一无人居住的小院,因着位处赏星观月最佳的位置,而得名吻星楼。
一屋一厢的别院,虽大不,却极为别致。依墙而建的赏月阁之下,荷糖占去了一半的院子,睡莲荷包此时已经冒出水面。
东毅于院前遥望角落里的赏月阁,心底无数感慨化成了一池春水。时值傍晚,堂屋与西厢都已经掌了灯。
提着食盒过来的丫鬟,见着他,脸颊微红,忙请了安。
“她何时入的府?”他问。
丫鬟伏着身,不敢起来,规规矩矩的应答着。东毅拿过丫鬟手中的食盒,道了句:“再去拿一份,请那位公子在西厢中歇息。”说完,沿着蜿蜒的小径,往堂屋而去。
没有敲门,东毅堂而皇之的推门而入,里面的人惊得站起身来,方才洗过的头发,因着未干,还未髻起。
见着他,倒显得手忙脚乱起来。
“就这样吧!倒是更像她了。”东毅将食盒放到桌上,戏谑玩味且毫无忌惮的来回打量桌前女子。
“许久不见了,东掌事!”柔柔弱弱的嗓音,似天生魅骨,让人闻若仙乐。
“若非你像极了她,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我!”东毅再次狠狠的将李婉儿的自尊,踩于脚下。
流放极地一年,这李婉儿也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丝毫不见衰相。一点都看不出,是被流放做过苦力的人。
而此时的西厢房里,小丫鬟将提着的食盒放到桌上,轻声道了句:“大叔,晚饭请你一人食用。你家小姐那边,已经送过去了。”
道了谢,消瘦得似纸片人般的男子,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泛起了苦笑,爬满伤口与茧子的手,抚过两鬓银灰之色。
这样的自己,更没资格与她并且而站了吧!可他就想守在她的身旁,以他的方式,为她遮风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