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说过,二者都是为了活下来!所以同样残酷!”
悦瑶笑得眉眼弯弯直点头,灵儿这丫头生性活泼,做事不着调,偏这记忆力,让人琢磨不透。
一把将两个娃搂进怀里,悦瑶低头说:“娘再给你们说个道理,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与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所以今日为友,明日成敌,不足为奇。”
“娘,您不怕聚香阁明日反目吗?”小灵儿问。
“所以娘断了他的后路啊!让县城的人都知道,凤家背弃了他们,与咱们站了到一起。这就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娘还使了另一招喔!”
看着两娃那求知若渴的目光,悦瑶伏在两人耳边,笑道:“背靠大树好乘凉。”
小灵儿肉嘟嘟的小手摸着头顶,虽然一脸茫然,却抱着她的脸亲了又亲。“娘亲最厉害了!娘亲天下无敌!”
“娘的意思是让凤家为咱家挡住那些意图寻事的商贾?”钰儿沉思低语。
“没错,想来此刻凤家比咱家麻烦还多。谁叫他想占咱家便宜呢!”
然而,悦瑶这一时怄气的小计谋,在许多年后,被薛滋钰运用得炉火纯青,收放自如。这自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悦瑶一行人,回到小于村已近傍晚,养殖场已被收拾得干净利落,鱼塘里的死鱼也都捞出掩埋了,水也都尽数换过。
工人们摸着黑忙活着筑篱笆墙。早间她也是被气糊涂了,连工人们的饭食都忘记安排,好在有李婶子帮衬着,这才没有落下。
给李婶道了谢,又亲自送李婶回去。顺道给李婶打听村里可有手脚利索的妇人,想请来给工人们做饭食。
李婶立马推荐了好几个寡妇,都是家中没有男人的,还带着娃,只道若能讨得这个活计,那些娃也能少受些罪。
进到村长家,村长一听要请妇人做活计,脸拉得老长:“咋?整个村的男人们都不够你使唤了?女人不出门做活计,这是祖辈就定下的规矩!”
李婶替她解释,不过是做饭,村长依旧不松口。
“实再不行,让他们婆娘在家做了,送到养殖场去。你这婆子,知道的人,只道你心善。不知道的,怕是还说你唆使别人不尊规矩!”
“女人做活计咋了?家中男人没了,不能再嫁,还不能做活养娃?非要饿死不成?你瞅瞅三狗子家的,家中原本四个娃,活不下去了,将那大的闺女卖了,才养活小的几个。卖娃就不坏祖宗规矩了!哪个做娘的心不疼自家娃?”
说着,李婶哭得捶胸顿足。
悦瑶忙将这二老劝开,这段时日,两老为她的事,可没少吵。悦瑶心里自是过意不去。
“您老别哭,这小于村哪家不是叔的小辈,叔也不想这样的。”
“丫头,你是不知道。”
李婶拉着悦瑶的手哭得更是伤心:“以前咱家这地种出的东西,挨家的送,可谁家不是三四口子?这青菜土豆蛋子的,哪里够吃?最后没法子了,把那饿死的娃的尸体相互交换吃着,都这样了,咱这村子也才活下来这十几户,近百户的大村啊!如今竟成这样!”
看着两老一人一头,哭的哭,泣的泣,悦瑶心下一沉:“村长,咱把决定权交给需要的人,你看可好?”
“悦丫头说的对!你也别拿祖宗规矩说事,明儿,你把告示贴出去,寡妇们愿不愿意寻活计做,她们自个儿说了算!若真是守着规矩愿意饿死的,也免了让我这做长辈的心里自责!”
李婶这么一闹,村长才应下,取了笔和纸写了告示,让李婶子明日挨家挨户去通知。
二人和气了,悦瑶才放下心来。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放到村长手边的桌上。村长揉着肿胀的眼,半晌没喘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