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手上有大河镇给的助考资金,用这些钱在湖州大河宴点了许多特色菜,让人送到院子里,二十多人围着桌子一边吃饭一边喝酒,高谈阔论未来的计划,书生意气在这一刻显得淋漓尽致。
院试的结果三天出炉,第三天清晨,湖州城墙那边就围了许多人。
陆映雪是个急性子,一大早就拉着程弯弯去看榜,两人穿着寻常的衣服,挤在人群中也不扎眼,自然不会有人认出这个在人堆里挤来挤去的人是当朝四品穗恭人。
吉时一到,衙差就带着榜出来,唰唰唰在墙壁上刷一些浆糊,然后仔细的将榜张贴上去。
周边围观的人群已然沸腾起来。
“我的天,我是第二十六名,我上榜了,我成秀才了,我给老刘家争光了。”
“怎么会没有我的名字呢,一定是看漏了,对,我再看一遍,我不可能落榜,绝无可能!”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参加院试了,为何还是不能上榜,为何、为何……”
人群中有欢笑声,有痛苦哀泣声,各种人生百态。
陆映雪屏气凝神从最后一个名字开始看,不是她对儿子不自信,而是,她儿子被分在厕号,最差的位置,就算是能上榜,也该是在末尾……
“没有……怎么会没有小瞻的名字呢?”她一路往后看,一直看不到虞瞻儿子,急的不停冒汗,“不可能,不可能,小瞻这么优秀,不可能考不上……”
程弯弯失笑的看着她:“不如从第一个名字开始看?”
陆映雪摇头:“小瞻有成为第一的实力,但他时运不好……等等!”
她猛地摇头,移步到了第一张榜单面前,两只眼睛顿时放出奇异的色彩,她转身,一把将程弯弯给抱住,“小瞻考上了,我儿子考上了,是第二名,哈哈哈哈,我儿子成秀才了,老虞有翻身的指望了,哈哈哈哈!”
“师母,您这也太不淡定了。”钱晖摇着纸扇走过来,“四蛋这次是案首,恭人作为院试案首的娘亲都这么淡定,师母该多学学。”
“你这小子!”陆映雪冷静下来,瞪了他一眼,“看你这样子,也考上了?”
钱晖嘻嘻一笑:“是呀,考上了,第七十八名,嘿嘿嘿,我考上了,哈哈哈,我要给钱家争光了,哈哈哈,我阿爷都快高兴死了……”
陆映雪:“……”
刚刚还说她不淡定,瞧瞧这小子,比她更不淡定。
她看向远处,比她更不淡定的人还有很多,比如钱老爷子,还有大河学堂的周先生。
周先生看着榜单,哈哈大笑起来,一群学生围着他都在笑。
这次大河学堂来湖州赶考的学生一共二十三人,其中,十八人榜上有名,另外五个人都是过来试试水,不一定说非要考上,所以落榜了也没有灰心,反而因为大河学堂有这么多人考上而莫名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大河学堂要扬名了。”周先生大笑着说道,“虞夫子亲自撰写的那些历年院试习题集果然有用,你们考上的人,回去后可要好好敬虞夫子一杯酒,永远谨记虞夫子的恩德……”
那些学生们哪有不应的道理。
这次院试的题目里,有好些都在虞夫子那些习题集里见过类似的,他们做题之时信手拈来,还有最后的算术题,因为系统学过怎么解答,对他们来说也都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可以说,他们能考上,不是因为他们努力,而是因为,他们在大河学堂读书,享受了大河学堂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