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除了问学堂的事,沈舒还有意跟文庆伯问问村财政,看看在沈大同去世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财政赤字,也好方便他对村子未来的规划。
须臾,沈舒来到文庆伯的家里,是位于村西的一家土屋,盖着青色的瓦和干草,围了个院儿,院里晒着陈皮和干辣椒,还种着一棵歪脖子枣树。
沈舒推门站在院里,十分熟稔亲热的喊了一声:“文庆伯。”
沈文庆就从黑洞洞的屋里出来,只见他穿着松垮的棕色布袍,腰系灰色布带,头上系着一条黑色的帻巾。
他留着两撮很长的胡子,从人中撇开八字,看上去颇像个读书人,不过透露着一股清贫的气息。
原著里,沈文庆娶的妻子是沈大同的远房表妹,待沈舒十分的亲,在他被沈谷堆害得差点终身残废时,是沈文庆及其妻子留他在家中将养,才让他身体好转,才能有后来的许多剧情。
这会儿,沈舒对沈文庆的好感已经提前拉满,越看他越面善,态度也是出离温和:“文庆伯,吃中饭了没?舒舒有事向您请教。”
沈文庆见到沈舒亦是笑吟吟,他回头指了指屋内,说:“你表姑在做了,听说你当上了村长,你表姑今天中午做了一道大肉,正准备一会儿给你送过去呢。”
沈舒眼睛一亮,毫不客气:“那感情好啊,今个儿我就在表姑父这儿坐着不走了,非得尝尝表姑做了什么好东西。”
沈文庆哈哈大笑,往常因为妻子跟沈大同表出不知道多少辈的缘故,沈舒从来不喊他表姑父,今个儿还是头一回呢。
当即,他伸手拍了拍沈舒的脑袋:“好,就在表姑父这里吃,一会儿让你表姑叫敬和去。”
老实说,沈舒并不是很想捎上刘敬和,但是为了防止自己跟刘敬和对外关系下滑得太快惹人生疑,他还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随后,沈舒就随沈文庆一起进了屋里,由于屋里采光不好,一片黑漆麻秋的,沈文庆又搬了两个矮凳出来。
说到正事,沈文庆自是十分认真,听到沈舒想在村中建学堂,他先是一惊,而后表现得跟刘敬和一样,捻须摇头道:“怕是不太行。”
沈舒当然知晓他的顾虑,不徐不疾笑道:“表姑父,其实我都想好了,只要这学堂能办得起来,付出多少都值得。所以,我准备实施配套的奖励机制,凡是愿意把孩子送到学堂来读书的,奖励十个鸡蛋,凡是孩子上学勤奋的,定期提供一袋大米。”
只要孩子肯来、肯学,他就有信心说服家长。
沈文庆不由咂舌:“小舒,你这是要准备掏祖产?”
这是沈舒第二次听到“祖产”这两个字,目光微闪,答:“先想法子赚些钱,若是不够再掏祖产,只有孩子们读了书,咱们平梁村才有崛起的希望。”
沈文庆仍是惊疑,翘了翘胡须,片刻忍不住劝:“小舒,你可想好了,这事儿若是办不好,恐怕会招来怨言,村里人大抵是不会支持你的。你若是安安分分当个村长,就像你爹一样,说不定声誉更佳。”
沈舒摇了摇头,看上去对此事非常执着,接着,他徐徐开口道:“我既是平梁村的一份子,理当为平梁村做出贡献,若是因为害怕被责备就什么也不干,当初我便不会竞选村长。”
况且,还有什么苦比被渣攻囚禁虐身虐心更苦,还有什么路比先丧父、后被骗、再被/操更崎岖?
要知道他可是直男啊!
铁打的直男啊!
沈舒内心一片操蛋,心道:他不仅要当个好村长,还要当稳,谁都别想把他从村长这位置上扒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