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也跟着陆云溪,默默地拿起了稻草,开始编织东西。
女囚老大起了一会儿,忽然面色怪异道:“你们还真是不怕死啊!马上就要没命了,你们都不怕的吗?”
“怕什么?该来的总会来。”
一时间,整个牢房都安静下来,只剩下搓稻草的声音。
而在他们或是睡觉、或是闲聊、或是编织的时候,知府宅子里,又碎了一地的杯盏。
心腹官差看着知府大人发了疯似的丢杯子,心里暗暗发愁。
这梧州人擅长打架,却不怎么擅长做这些杯盏碗碟的,这些精致的瓷器全部都是从京城里运过来的,这几天府里的瓷器快被摔完了,外面唯一一家卖瓷器的铺子还没有进货……真是糟糕!
“气死我了!真是一群废物,都将这么多人调进了那个牢房里,她们居然都没有打起来!”知府气得吹胡子瞪眼,而后不知道想到什么,转头又问心腹道:“难道她们的脾气忽然变好了?”
心腹官差连忙回道:“当然不是,其实第一天她们就打起来了,不过听了您的吩咐,所以并没有去看,但光听声音也知道,闹得厉害着呢,肯定是打起来了。”不过狱卒们去的时候,却看到崔家人好好的,他们故意送进去的那群女人却鼻青脸肿的。
之后她们牢里也安安静静的,再也没有打过架。
想来是崔家人狠狠把她们教训了一顿,才让她们这么乖的。
不过这话只是在心里转了一圈,他是一个字也不敢说出来的,说出来只怕大人会更加恼火。
知府渐渐冷静下来,喝了口水:“说说吧,下面的人已经把消息传给崔家人了吧?他们怕了吗?”
“大人,她们……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心腹官差暗暗退后两步,果不其然,上面又传来了乒铃乓啷的声音。
“居然连死都不怕?!好……好啊!你们去把崔家人全部拉出来,送到公堂上去!”
*
陆云溪和崔家女眷忽然被拉到了公堂上,正有些莫名,抬头却看到知府那张熟悉的脸。
几人面面相觑。
“难道我们要被斩首了?”崔三娘子脸色微微泛白,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颤抖的身体却不由她控制。
大家正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时,忽然听到后面的吵闹声,像是菜市场一样,几十个人囔囔起来。
知府也听到了这动静,不由得大声呵斥起来:“吵吵什么呢?!那边怎么回事?!”
心腹立即去问了回来:“大人,关押崔家男丁的牢房里头,发现居然多了一个人……那人也说自己不是崔家人,只是路过的,您看我们要不要放开他?”
知府不屑的笑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蠢货!放啥放啊?!万一他真的就是崔家人,只不过被漏掉了呢?那话怎么说来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全部都给押上来!”
心腹点了点头,立即下去吩咐了。
最后,被官差们押着站在公堂的,除了后来被送进牢房的那16个人,他们其他人都到齐了。外面又围了一大群的围观群众。
知府坐在最上面的椅子上,眼里满是恶意:“本大人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你们竟然敢惹我,就不要怪我了!”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才静下来,眯眼看着下面的人,沉思了一会儿:“来人!这些女人……就刑舂吧。”
“让他们崔家的男人在旁边看着,看着这些女人是怎么痛的!”极轻的声音轻飘飘散去。
陆云溪抬头,不着痕迹的扫了他一眼,而后又垂下眼帘,好似没有看到围上来的官差们,神色自若。
她指尖微动,数十个防护罩同时放出,紧贴着崔家人和沉三的肌肤,将他们严严实实的保护起来。
这时,负责行刑的人也拿好了家伙什。其余官差们随便抓了一个人,就要开始动手。
知府大喊:“住手!先从那个什么崔诗诗开始!”
他手指着陆云溪,眼带恨意。
官差们果断把那人丢到一边去,把陆云溪架了起来,往外面走。
“住手!”外面忽然响起了一声大喝,“谁敢动她?!”
听到熟悉的声音,崔家人和陆云溪纷纷抬起头,就见崔诗诗站在门口,身体轻轻颤抖着,眼角泛红,死死的等着知府。
“我才是崔诗诗,你们为什么要为难一个陌生人?!”她忽然出口,声音带着哭腔,面色却很坚定。
这话一出,围观群众哗然,瞬间分成两道人海,空出一条通往公堂的道路。
崔诗诗轻轻颤抖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的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