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们这头充满干劲不同的是夏家。
夏家老宅,一派愁云惨淡。
金大乡绅送了一份休书上门,之后便直接将夏三姑给赶了出来。
因为夏三姑结结实实地受了鞭挞,疼得厉害,狼狈的趴在门板上。
周围立着的娘家人,对她纷纷投去指责。
素日里,每每夏三姑回到娘家,都是被捧着的那个,如今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钱氏指着她,唾沫横飞,道“你看看养的是个什么继子,白眼狼一个!
我们早就让你当初先给稷寒山守上个一年半载再改嫁,你非等不及了。
浪货玩意儿!
如今害得我家苋儿配给了吴庸,那吴庸是什么腌臜货?
她这一辈子就这么被毁了?!
你赔我娇养大的女儿!”
“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当初大嫂在公堂上,怎么不同知县老爷据理力争?”夏三姑气不过,惨白着脸怼了两句。
“啪……啪!”钱氏一侧腿,下蹲骑了上去,抬手就给了夏三姑两个大耳刮子。
她叉着腰,又怒斥道“你还敢犟嘴……再犟个给老娘看看!”
这一回到村里,她就大改在公堂上鹌鹑般的模样。
葛氏也咬牙补充了一句,道“三女,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你的继子当家犬,以为任你摆弄,却全然不知这是血性未除的狼!
一朝苏醒,就撕下你的血肉,咬得咱们毫无反抗之地!”
倏忽,瞧见立在院子门口的谷桂花。
“桂花,缩在门口做什么,小狗子呢?你怎么没将人带过来?”
“稷秀才不让小狗子回来,也不准别人无故再去大院打扰,否则就还要接着递状子!”谷桂花往院子里喊完话,就快速跑远了。
她是替鲍大妞跑的一趟,纯属被逼无奈。
否则,她才不会来找晦气……
钱氏对着跑远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道“没用的东西!”
“老大家的将门关上。”葛氏一张嘴,仿若老了十岁,闭了闭昏黄的眼珠子,才再次睁开眼,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四房唯一的闺女夏蓙身上。
“谷氏,咱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再养不起吃闲饭的了。”
“婆母,您何意?”谷氏心里暗道不好。
她家夏老四服了兵役,已经有一年多都没有消息了。
要不是自家儿子争气中了童生,给自己撑腰,她就是那个人人可欺的软柿子。
葛氏瞅着水灵灵的五孙女,想到谷氏在燕京池府做奶娘的生母。
“听说你娘,正给她们家少爷,寻贴身伺候的大丫鬟……”
“不行,婆母,那是奴籍,就连日后生出的孩子也是庶出,从出生就矮了人家一头,绝对不行!”
谷氏一听就猜出葛氏的打算,段然回绝。
钱氏一见四弟妹这个清高的模样,扯着嗓门就喊。
“有什么不行的?
再说,你都将做牛做马的小狗子,替我家苋儿给长吏配婚了,如今放着个爱吃懒做的女儿,在家里吃白饭,怎么反而到不行了?
简直,荒唐!”
“婆母,您忘了十年前云游的大师说,咱家女儿有贵气了嘛?
如今小狗子和苋儿,都同贵气无缘了,自然就只剩下我这个女儿了!
说句不好听的,说不定夏家日后,就指望着我家蓙儿提拔关照了!”
谷氏见钱氏抓着自己不放,便绕过大嫂,直接对着婆母游说。
婆媳多年,她知道葛氏在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