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澂颔首,又对着小娘子,道“还喜欢哪个?为夫给娘子买!”
“没了……”夏藕的小眼神瞟过那几箱子绫罗绸缎。
稷澂哂笑,道“娘子该添新衣裳了,看看这些锦缎,可有哪些喜爱的?”
“小藕不喜欢锦缎,喜欢棉布,棉布结实耐用!”
听提督大人要给自己买,夏藕开心地牵了牵唇角,将欢喜挂在小脸上,但嘴上却不这么说。
“女为悦己者容,夫君喜欢看娘子穿。”稷澂很有眼色的递上个台阶。
夏藕见坡就下,腆着小脸,道“既然如此,便只能依了夫君……就那匹月白色的吧,小藕和夫君都能做了衣裳穿。”
“池管家多少钱一匹?”稷澂问道。
池管家寻思着报上个良心价,道“收个成本价,一两银子一匹吧!”
稷澂朝池管家欠了欠身,道“那麻烦管家,将月白、丁香、霜色、绀青、雪青、水绿,玫红、茜红,海棠红、水红,这十匹锦缎,和旁边的两匹纱都搬出来,我们都要了。”
“好嘞,伙计们,将这些都搬出来。”池管家激动地双眼放光。
想不到,还是个大主顾。
“娘子还喜欢哪些?一会儿你的管家爷爷可就走了,想买都买不到了。”稷澂打趣了一句。
紧接着,他又在无人的角度,附在小娘子的耳边,低声道“这种料子,外面五两一匹都买下不来呢!”
小娘子是个勤俭持家的性子,这样一听肯定就买了,不成想这回出乎意料,被她给婉拒了。
“十匹,够穿好几年了,时间长了也不好保存。”因为距离他太近,夏藕面颊发烫,紧了紧小手帕。
她曾在买棉布的时候,听了一耳朵绸缎的价格,心里大概有数。
其实,她还有很多瞧上的,只是有些担心提督大人的荷包,便试着问道“有了衣裳了,要不再添点首饰?”
“娘子喜欢便好!”稷澂笑了笑,幸好他之前顺手摸来了清河侯的银票,不然这回钱都不够用的。
夏藕不敢挑那些金玉的贵重头面,奔着绢花、珠花这种便宜的看去。
视线仔细地扫过绢花,这和现代极其操作批量生产的不同,花瓣是蝶贝,花蕊则是珍珠的,全部都是手工制作,层层叠叠,比真花更好看。
有富贵满堂,梅兰竹菊,水杏莲茶,人参花、柿子、蜜桃、荔枝……不仅有百种花卉,还有百种果子,精致的不行。
“好美呀!”
“小娘子好眼力,这些都是南边绣娘的手艺,咱们北方可做不出来。”
池管家眼见夏藕这般为家里着想的小动作,只叹了一句穷人孩子早当家。
明明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同他家六少爷一般的年岁,却处处为旁人着想,不会意气用事。
若是他们府上的大小姐和六少爷,也能有这小娘子般懂事,也不会闹得老爷和夫人焦头烂额。
稷澂将百花百果的珠花,都给小娘子留下了,至于那些金玉的头面,他见她眸子一亮,便也让夏藕挑了两套。
夏藕心中感动,留了套青玉和水晶的,又挑了些白鹿纸。
此纸大部分专供御用,小部分售于“池记”,但价值昂贵。
且贵,也有其缘由,纸质洁白而莹润如玉,面滑如蚕丝,受墨柔和。
最重要是,底色隐有鹿纹,象征着吉祥福瑞,为天下达官贵人所喜,乃纸中上上品,尤其提督大人要下场,待日后的宴席上定要留下墨宝,总不能跌了那份体面。
在箱子的一角,还搁了一碟鎏金墨,闪动着流光,一看就很贵。
提督大人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执起研磨一定很好看。
她又挑了旁边配的一套紫毫,是由坚韧的山兔毛制成的。
虽不太懂,亦看得出,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