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跟杨知青打听了一下,村里只有牛车在逢三六九这样的日子才会去镇上,其余时间要去镇上就得自己走路去了。
明儿个也不是牛车去镇上的日子,不过大队长应该是有事儿要去镇上的公社,他这是沾了大队长的光。
怕早上起迟了,晚上很早就睡了。
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是多余了。
一晚上他基本上没怎么合眼。
干床板和硬床板还是有区别的。
即使他穿着衣服,还是被硌的睡不着。
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又被忽然响起的呼噜声吓醒了。
直起身子仔细听了听,原来是杨知青在打呼噜。
也不知道杨知青白天是不是累着了,他发出的呼噜声跟他家里那台收音机一样,发出的声音还带着接触不稳的嘶嘶声。
他刚想下床去叫醒他,睡在杨知青旁边的万知青又开始磨牙说梦话了。
周知白欲下床的动作一顿,紧接着一个像炮竹一样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响起。
声音又响又亮,一度盖过了杨知青的呼噜声和万知青磨牙说梦话的声音。
不等他找出释放毒气的人,连着又来了两声巨响。
毒气一下子蔓延在了整个房间。
周知白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在鼻子边扇风,试图驱赶走这股熏死人的毒气。
眼睛和耳朵也没闲着,凭借着他敏锐的洞察力,终于发现释放毒气的是黄家那个狗腿子。
周知白恨不得上前去掐死他,他严重怀疑狗腿子是为了报复他,故意放出又臭又响的毒气。
就在他想要下床掐死他的时候,睡在离他最近的宋知青直突然起了身。
嘴里不清不楚的喊了一声。“地震了吗?”
说完又躺了回去。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他浅浅的呼吸声。
周知白:“……”这间房子里就没一个正常人!
他离狗腿子那么远都能闻到,其他人怎么就能无动于衷呢,更不要说挨着狗腿子睡的两人了。
随即又想到睡在狗腿子旁边的有一个是伪君子,直起的身子又躺下了。
他甚至恶毒的想,最好伪君子能被狗腿子放出的毒气熏死。
可惜的是,伪君子命好像还挺顽强的,第二天早上早早的就醒来了。
周知白有些失望,揉揉一晚上没合眼,现在有些干涩的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去屋外洗漱了。
洗漱完给杨红兵打了声招呼,背着自己的背包去村口坐牛车了。
到了镇上,大队长将他放到供销社门口,自己就带着赶牛车的王叔走了。
临走前告诉他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在镇口等着就行。
时间还早,除了供销社,其他的地方好像都还没有开门。
周知白对镇上也不熟悉,只得先去了供销社。
买了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打听到了国营饭店的位置,出了供销社就直奔国营饭店。
吃了满满一大碗馄饨,连日来的疲惫才彻底消失。
吃饱喝足的周知白又溜溜达达的去了邮局。
他将昨晚写好的信寄了出去,总共两封。
一封是给在文工团的大姐周知意寄的,一封是给他妈叶微女士寄的。
至于老爷子,他还生着他的气呢,这次就先不给他寄信了。
反正给他妈寄了,等于给老爷子寄了。
他得让老爷子知道他的气还没消呢。
寄完信,时间还早,离跟大队长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这会儿天上的太阳火辣辣的晒,他又不想去镇口晒太阳,想了想又去了粮油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