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水溶开解道:“诗词乃误国之道,我天朝已经不大谈及了,当然今日应情应景,说说也无妨。本王为三军统帅,事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兵部尚书大人也不得闲,年前急奔楚地,从汉江(长江)下游一脉调兵遣将,诸位不妨以此为题,祝贺天朝驱除鞑虏,大军凯旋归来。”
“那诸位先行吧,在下才疏学浅,资质浅薄,当不得文韬武略,副帅过誉了。”贾宝玉拱拱手,水溶放任不管,百里炎宇再挑衅,他也可以无视,众将掺和的不多。贾宝玉刚才对王熙凤的怒气未消,静静地自斟自饮几杯,兴致缺缺,百里炎宇唤来了笔墨纸砚,当场写了一首,几位识文懂字的,不免附和一番,水溶看了,也只是中规中矩。
“见笑了!”百里炎宇自己却很满意,于今会吟诗作对的,自以为高人一等,别人也以为他高人一等,士农工商,士字在先,此乃社会习惯使然,其他武将大有羡慕之意,也有阿谀奉承的。百里炎宇家世非凡,但是此次出征,牛继宗赴了东北,陈瑞文、柳芳在右翼,马尚在左翼,水溶大势所趋,百里炎宇一个副帅,居中调度,一则权柄分化,二则心腹分散,三则处处掣肘,圣上之意不言而喻,众人即使明白的,皇家忌讳,也不会说。然而百里炎宇比谁都清楚,一词作罢,觉得扬眉吐气,心里把此番困难当成了一场考验。
对面暖阁的王熙凤本来闭门不出,一听百里炎宇过来,咬牙暗恨,是以来到侧面包厢暗暗窥测,帘幕包裹,又有屏风遮目,谁也不知道隔墙有耳。王熙凤看到贾宝玉被刁难,心下快意解气之时,暗骂他窝囊,不能挫挫百里炎宇的威风,一旦面对这个人,两人站到统一战线上了。看着听着,贾宝玉依然没有动作,倒是史湘云技痒,泼墨挥毫痛吟一首,史湘云有大家之风,无奈闺阁索居,长此以往,趋于幽怨,此番虽是龙入大海,却一时难以避免之前的束缚,词作别开生面,但众人看来,比之百里炎宇下了一筹,水溶也认可了这个观点。
史湘云女扮男装,识她真面目的人寥寥无几,对面伯爵府家的卫若兰却知道,时常对她目不斜视,对她词作也大加赞赏。而后很多人注目着贾宝玉,他若是不置一词,等同于自愿认输,败下阵了,史湘云着急道:“二哥哥,咱们不能输了气势,这厮好生可恶,既然对上,何不妨狠狠杀过去?让他自始至终胜无可胜?”
其实她抱的希望也不大,百里炎宇的作品趋向男儿刚硬之风,而宝玉以往多是温庭筠式的婉约之作,欲赋新词强说愁,是很难有好作品的,一首《长相思》虽好,但今时恐怕江郎才尽了,要不然何以百般推辞?
“诗词之道……我不是很懂,既然诸位推崇备至,在下三尺微命,一介武夫,也只好献丑了,还望诸公莫笑。”在很多人的注目当中,贾宝玉对史湘云笑了笑,一手毛笔字挥洒开来,放荡不羁,飘若游龙,矫若惊鸿,当先写了词牌名,再出了一句开头之后,众人无不色变。侧面包厢王熙凤虽不懂诗词,却也探头探脑,忙问端的,香菱过来一脸崇拜道:“二爷第一句就把所有人压下去了,开头是人生若只如初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