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家主已经想到了这里,心下的打算早已经决定了,于是就收回支肘的手,身子往后移了移,拉开了离外甥的距离,为了更安逸般的靠在了椅背和椅扶之间,端起茶盏:“医理既然讲求对症下药,我拿这药方作甚?”
呷了一口茶,茶涩微苦,有些凉,遂一路到了心底。“况且这还是外甥高价估来的方子。”将“高价”略读重了些。心下思忖着,愈发觉着有趣:“不过呢,既然外甥如此舍得…”还是觉得不舒服,于是只好像往常一般端坐好,挺直背脊,续道:“既然徐濉改的方子,外甥都舍得高价而取。倒是姑父好奇,那么…姑父的原方子,你看值个几两?”
这话其实就是随便一问的,说的挺不符合诸葛家主本来的想法来着,但是到底是自己的药方子给人拿去这样的改了。
这件事情,对于诸葛家主来说本来而也就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这个药方子就像是人一样,这样一想着不由的就让人十分的寒心了。是的,寒心,觉得心的下面是一片的凄凉。
药方子可以经过被人的顺便一改,在也不认识自己主人本来的样子。
而这个亲妹妹又是可以经过这样的轻轻松松一嫁人,最后也就南宫家一旦干系都没有了。
一想到了自家夫人时时刻刻还在念叨着南宫家这样,南宫家那样的时候,诸葛家主就觉得心里面闷闷的发疼。
是的,难过得没有办法压抑。
诸葛家主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最看中的是医药,可是最重要的是亲人。
现在诸葛家主对于这一个已经是改了名字的药方子是一点看法也没有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况且,诸葛家主现在不仅仅是对于这个要防止一点感情也没有了,也是对于整个的南家没有什么感情了。
可是呢,自己夫人受的苦楚还是需要过来好好的解释清楚的,不然这对于诸葛家主来说实在是太亏了。
诸葛家主于是就这样的将这个价钱给问出来额了。
答案不重要,更或者说是面子也不重要。
虽然这个简单的话,连一个简单的公道也是讨不回来的, 甚至可能是自取其辱,但是诸葛家主就是这样的说了,也是这样的做了,希冀好歹也是一个南宫家的女婿,南宫家这样的不认同自己的女儿,不认同自己的夫家,还真的是让诸葛家主心里面觉得闷闷的,非要说一些绝情的话不可了。
可是诸葛家主偏偏就是不擅长说这劳什子的绝情的话,说让人是一片的绝望之情在里面。
诸葛家主心里面倒是没觉得怎么样,而那边的南宫嫡长子在商言商的既然都已经可以说出来这样的话,其他的自然是对于他而言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诸葛家主这下惋惜地用拇指继续摩挲茶壁,闭眼享受着这质感。纹路深浅,手感脆滑。睁眼仔细地将茶盏搁在紫檀之上,眯眼又打量了打量才将目光当回在外甥身上:“茶是好茶,不过大概姑父来得不是时辰。如今茶有些微微凉了。”舒缓目光,“外甥也是懂茶之人。倒不要笑话姑父这不爱吃略凉茶的喜好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