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骁占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睡在一间客栈的床上了。
他一睁眼,就看到林小芭趴在他的床边睡着。
林小芭的头发还未全干地贴在身上,小脸惨白,样子看上去十分狼狈,可一想到昨夜他睁眼看到的那一幕,他就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看着也不是那么讨厌。
齐骁占如此盯着林小芭,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想要帮她整理整理贴在脸上的头发。
可齐骁占的手刚碰到林小芭的脸,就被林小芭一把抓住地被她一个转头,压在脸下,并且流着口水地梦呓道:
“……唔……男神……呵呵……呵呵呵呵……”
看着林小芭流着口水地又说梦话,又是发出令人寒颤的痴笑,齐骁占顿时嫌弃地用力抽回了手。
林小芭也随即被他的动作惊醒:
“将军?!你醒啦!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的!”
“……你这么不希望我死?”
见林小芭看到自己醒了如此高兴,齐骁占的目光一时又变得柔和了一些。
“那是当然啊!
你要是死了!小周就要把我杀了,给你陪葬啊!
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没谈过恋爱!我还没嫁人生子!我才不想这么早就死!”
林小芭捉住齐骁占那只抽出后还定在空中的手,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十分真诚地回答着。
“(╬◣д◢)你!给!我!滚!出!去!”
闻言,齐骁占又是用力地抽回了手,此时此刻他只觉自己刚才的问题真是傻爆了,刚才的改观也傻爆了,他怎么忘了,分阴就是她害他中箭的,她之前那般尽心照顾他,也全是因为他在昏迷之前说的那句话而已!
他居然还对她有那么一瞬想温柔以待,这种想法简直是蠢爆了!
“将军,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可别说我不照顾你啊!”
林小芭还不怕死地强调这么一句。
“你!给!我!滚——”
齐骁占又是中气十足地对着林小芭一声怒吼!
“好好好!我滚!我去给你找小周过来!
小周!小周……”
林小芭巴不得不用留在这里伺候齐骁占,她说罢,就跑出去找小周的人影。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啧!”
齐骁占愤愤地起身,却觉得传来一阵扯痛感,他随即掀开被子一看,自己腰上那好几大圈的绷带换成了一小圈的绷带,伤口处盖着一块纱布,他揭开纱布的角一看,发现伤口居然用线缝了起来。
先前,他在战场上中了包围圈,虽然得以捡回一条性命,回到营地后却还要受小人欺压,让军医随随便便给他处理了下伤势,就又让他继续上阵!
所以,他这处伤,养了半个月了,都不见怎么愈合。
可他的亲信里,又没有会医术的,他也只能拖着,打算回京城请太医再治。
他之所以非要回京城找太医治,就是因为,他信不过其他小城镇郎中的技术,他怕那些不入流的郎中会给他像现在这样,缝合得十分蹩脚!
“将军!你醒啦!
药和粥我都端来了,将军要先用哪一个?”
这时,小周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谁干的?!”
而床上的齐骁占黑着脸,低气压地问着话。
“啊?!”
小周疑惑地走到床边。
“哦!将军是问这伤口谁缝的吗?
回将军,是小芭姑娘缝的。”
小周见齐骁占揭开了纱布,看着那伤口,便如是回答道。
“小芭姑娘?”
齐骁占根本就没问过林小芭叫什么名字,所以不懂小周说的是谁。
“就是将军要她伺候的那位姑娘!”
小周随即又解答道,谁知,齐骁占闻言,便是大骂小周:
“谁准你让她动我伤口的?!
她是大夫么?!
她懂医术么?!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回京城再医么?!你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将军……昨夜你淋雨淋了太久,伤口泡水发炎了,大夫说一直拖着会烂的,我也是为了将军着想才决定在这儿给将军缝的!
只是那大夫老眼昏花,穿线穿了一刻钟都穿不进去,我们才只好让唯一懂得针线活的小芭姑娘代为缝合……”
小周委屈害怕地回答着。
“……”
齐骁占见小周一副要被他凶到哭的样子,便是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
“算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这什么破针法!缝得这么难看就算了,还勒得这么紧!
那个蠢女人!”
齐骁占骂骂咧咧地下了床,走去桌边喝粥。
还站在床边的小周看着光着膀子的齐骁占后背上那个用来练手的箭伤伤口,小周决定永远都不跟齐骁占说,他腹部那个伤,真的真的已经算缝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