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骁占回了齐府换上了自己的一身戎装重甲,交代了胡叔几句话,便是骑马往北城门外与三军汇合。
待人都到齐了,齐骁占便是应了司徒越的要求,在三军面前先杀了那大漠使臣祭旗,以此壮大士气。
待他杀了使臣后收剑时,无意间瞥见了城墙头上,靖王、徐长风陪着林小芭在看着他,给他送行。
他满心幸福地看了林小芭数秒后,便是又拽着缰绳调转马头,面向三军地举起自己手里的剑,并大声下令道:
“出发——”
三军随即向后转身,骑马跑步前进。
齐骁占又是回头看了城墙头上的林小芭一眼,对她做了一个“信我”的口型,随后便是一扬马鞭,御马往三军队伍的最前端而去!
林小芭如此依依不舍地目送走了齐骁占后,他们回到客栈收拾了东西,也立即启程离开了京城,往泽川而去。
四月十二,林小芭一行走了约摸半个月,路过虞阳城附近,前路却是被一条泛滥的河道所阻,河堤石桥被冲毁,暂时无法通行,只能是绕些远路。
为了改路,林小芭一行便是先进了虞阳城,打算先打听一下绕从何处可顺利通行,以免跑了冤枉路。
他们往虞阳城去时,在路上陆陆续续遇到了灾民,越往虞阳城的城门靠近,灾民就越是多,但最终这些灾民都被堵在了城外,被官兵阻止,不让进城。
“……让我们进去吧!求求官老爷了,让我们进去吧!再不让我们进去,我一家老小就要饿死了!求求你们……”
“……是啊!让我们进去吧!求求你们发发善心吧!我们都好几天没吃东西啦!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虞阳城门口,一群灾民被十来个士兵用长枪拦在城门外,苦苦哀求着。
“走走走!赶紧走!
你们要求就到京城去求!
这里没有多余的粮食给你们!
快走!快走……”
官兵们轰赶着灾民道。
马车上,坐在外面负责赶车的徐长风看着这场景,淡淡与车里的靖王和林小芭道:
“这些人多半是因为上游受了水涝,一时无家可归,才寻到下游来讨一口粮。
此处如此围堵,想来另外几个城门的情况也不会好多少,我们要进去怕也不容易。”
“这些官兵怎么能这样?!
朝廷养他们就是为了保护百姓的,可他们见到这些流离失所的灾民不施以援手,居然还将人堵在城外往别处赶,明明知道有人快饿死了,还让人家往京城去,这情况怕还没走到京城就饿死在路上了!这不就等同于草菅人命吗?”
林小芭愤愤地探着头道,城门外沿路坐着不少老弱妇孺,看她们一个个病殃殃、颓唐无力地躺在路边的模样,就知道她们能走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这些官兵也不过是听命于人,说到底还是城中的主管官员害怕承不住这些灾民,拖垮了自己,不仅如此,若是连累了城中百姓跟着受灾,或是染病,那他不仅无功,还会被问过。
故像这样不愿收留自己管辖地界之外的灾民的官员并不算少见。”
靖王无可奈何地分析道。
“朝廷每年征税,收的都是百姓的钱粮,这些官员官兵的俸禄是朝廷给的,但说到底还是百姓养着他们的!
若是百姓有了困难的时候,这些官员官兵不肯施以援手,那不就像是养了一群白眼狼吗?!
练兵千日,用兵一时!朝廷和百姓养着他们,给他们俸禄,难道就是为了让他们在太平盛世里只顾着吃喝享乐的吗?
大夏军尚且要在前边冲锋陷阵,抛头颅洒热血地抵御外敌、保家护国,可这些人倒好,安于一隅却如此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的政绩,如此见死不救、不作为的官员,和那些为非作恶的官员又有何区别?不都是锅里的老鼠屎?!大树的蛀虫?!
阿靖,若你坐上了那个位置,也会任由这些庸官如此自私自利地不作为吗?”
林小芭义愤填膺地说了一通,却让靖王勾唇笑了起来:
“自然不会!
丫头如此真知灼见,我定不能辜负!
你且放心,一切待入了夜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