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肆之中,一家酒馆人满为患。
“……话那陈国曹帅如神兵降,率十三轻骑,一日奔袭数百里,直取荆国中军大帐。一身虎胆,无人能挡,荆国二十万大军四散奔逃,落下的兵刃足足填满了一条河……”
书人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听书者不住叫好,有味。
酒馆的角落里,叶顾怀却捏着瓷杯,自言自语:“就算是艺术加工,这也太夸张了吧?就差没老曹王八之气一震,其他人纳头便拜了。”
“要是我站出来,大名鼎鼎的曹帅其实是一个‘无法做到的事情,就绝不会出口;一旦做下承诺,就算死都要履行’的重度偏执狂,在场的人估计都会挑起来打我,认为我侮辱了军神吧?”
他不怕群殴,却不打算扫兴。
因为他知道,无论是书人还是听书人,没有一个在意那些惨烈的战役为何发生,怎样结束。他们只是在听一段故事,求得也只有一个“爽”字。
就像高居庙堂的大人物一样,不在意“数字”们的生死,只在意战争是否胜利,可否令他们达到目的,攫取利益,这些听书人求得,也只是情绪上的片刻满足。
“算算时间,李仲远也该到九野军驻地了。”叶顾怀心想,“老曹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三个月内,没有收到我传回去的消息,也没听西南大变,就证明出了大事,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想到这里,叶顾怀轻轻地笑了。
他的运气一向不怎么好,这次也不例外。
否则,他也不会连蜀国的国境线都没迈入,就已经被堵在了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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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道难,难于上青。
另一个世界流传千古的诗词,放到中州世界,同样适用。
如果从高空俯瞰,中州的西南部就像一只脖颈细长,身躯滚圆的水壶。虽然国内多是平原沃土,却被崇山峻岭牢牢禁锢。通往外界的路只有一条,而且还是狭窄至极,只能容纳一辆重型马车行走的山路。
就这条山路,还是当年虞王朝一统下,为了彻底将西南纳入版图,征了上百万民夫,用数十万军队做监工,不惜人命,想尽办法填出来的。
可以,入蜀的山路,每一寸下面都掩埋着累累白骨。
正因为如此,两百余年前下大乱的时候,蜀州的州牧存了自立为王之心,立刻派军队将山路给封住,阻断蜀国与外界的交通。
各国忙着厮杀,没空管蜀国,也没那么多人力物力牺牲在重开这条山路上。只能任凭蜀国暗中发展,积蓄力量。
只可惜,初代蜀王有雄心大志,不认为继承人也有。
数十年后,山路再开,并不是像初代蜀王设想的那样,蜀国国富力强,兵精将广,派大军逐鹿中原。而是他的孙子受不了蜀国一地的奢侈品不够满足享乐所需,才决定与外界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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