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武昌楚王府,如今当仁不让的,已经被张献忠占据。
此时,在大殿内之外,张献忠和他的心腹手下以及他最为看重的军师徐以显正在商量着即将到来的战事。
“义父,要我说,不管那么多,我们只抓着那什么兴国公打就是!”救过张献忠一命的头号义子孙可望,第一个站出来建议道,“只要灭了那兴国公,其他朝廷官军定然闻讯大溃!”
在大殿内明显年纪显得比较轻的一个将领,就是张献忠名下有名的四大义子之末的艾能奇,也立刻附和说道:“对,那个兴国公竟然如此托大,还敢分兵,我们就集结重兵灭了他便是!”
这个时候,张献忠这边也已经探听到消息,知道了张明伟那边分兵的情况。
张献忠听了点点头,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这种战术早就用熟练了。也就是集中优势兵力,集中歼灭一路重要的朝廷官军,就能打破朝廷官军的围剿。
不过此时,军师徐以显却是皱着眉头说道:“此战,并没有如此轻松!最关键的地方,怕已不是武力的比拼!”
听到他说话,殿内的这些人,便都立刻转头看向他。
听完之后,四大义子中排行第三的刘文秀便好奇地问道:“打仗就不就是拼武力么?只要我们的拳头更硬,打谁都行!”
艾能奇听了,又想附和,不过张献忠却摆摆手,阻止了他们说话,然后转头看着他的军师问道:“不知军师有何高见?”
徐以显听了,摇着他的羽毛扇,看着张献忠回答道:“那兴国公缓兵而来,并分派军队堵住我们北往之路。所谓兵贵神速,为何他却如此缓进?”
“那有什么难猜的,不就是想把我们围堵在这湖广之地么!”孙可望听了,便露出一丝不屑,淡淡地说道,“他是做梦!”
听他说完,徐以显立刻盯着他,表情严肃地问道:“那我再问你,可有听说朝廷官军一路过来,到达一个地方,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重建地方官府,安抚百姓,甚至还全军唱曲,你可知他们唱什么曲?”
孙可望听了一愣,不是说他不知道,正是他的手下把消息传来,由他禀告上去的。
不过,他当时却没有多大在意。
刘文秀却是不知道,立刻便好奇地问道:“军师,朝廷官军还唱曲,唱什么曲?”
具体的内容,其实孙可望都不知道,而是徐以显感觉到蹊跷,自己派人去打听出来的。
这东西原本就是要广而告之的,因此也容易打听。
此时,徐以显便在大殿内,把、的歌词,大概都说了一遍。
这里有一点好笑的是,因为曲调太顺口,他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当然,不是那种正规的唱,而是有那种唱的意味。
完了之后,他表情严肃地看着张献忠说道:“那兴国公最能操弄人心,不要小看这些,如今朝廷官军的士气高涨不说,民心也被他们争取了过去,我们要是失去了民心,便会举步维艰!”
说到这里,他非常郑重地提醒道:“李自成和罗汝才的联军,当时的实力应该远胜兴国公所部,可是,最终却败了。为什么?”
只是顿了顿,没有等待别人回答,他就自己回答道:“宋矮子都警告过这方面,由此可知,武力只是一方面,虽然很重要,却不是万能的。民心,也即军心,同样是影响战事胜负的重要因素!”
说完之后,他便拿起边上茶几上的金杯,呡了一口飘香的茶水。
徐以显是张献忠非常看重的军师,因此,特意给他赐座,又从宫里找出来的上好茶叶,泡了一壶给他,以显示他对徐以显的看重。
其他几个张献忠的义子,却是没这个待遇,就只是站在那议事。
在看到徐以显喝茶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说话完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献忠另外一个义子,后世有名的李定国,此时点点头,看向张献忠,郑重地说道:“义父,军师所言,极为有理。昔日我们对阵的朝廷官军,如左良玉所部,刘良佐所部,还有其他官军,大都一个样,抢百姓东西只是寻常,甚至还经常杀良冒功。因此,百姓都恨他们。”
说到这里,他提高了声音道:“也正是如此,我们就算被朝廷官军击败,也能立刻东山再起,这就是民心项背的原因所在了。手下兄弟打仗,那些和朝廷官军有仇的,也都敢豁出命去厮杀,这便又是军心了。”
张献忠听得点点头,李定国这是把徐以显所说得话进一步解释,更为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