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六年的大年三十,山东首府济南城这边,虽然张灯结彩,但是路上的行人却没多少。
有可能是漫天雪花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城中各处都是军卒巡查的原因。
因为要过年的原因,撒向各地的骑军都已经陆续回到首府。这一次,并没有在城外驻扎,而是进城。
兴国公和坤兴公主两人,被热情的德王邀请,才回到城中军营,便听说总督新政的左都御史左懋第早已等候多时。
张明伟听了,便立刻吩咐传见。
“公主殿下,国公,过年好!”
左懋第的脸上,有一丝勉强的笑容,见到张明伟和朱媺娖,便连忙先拱手道贺。
张明伟一听,便哈哈一笑,同样抱拳道:“彼此彼此,过年好啊!”
说完之后,便示意左懋第就座。
“过了今天,就是崇祯十七年了!”张明伟看着左懋第坐到了椅子上,便有点感慨地说道,“非常有意义的一年啊!”
崇祯十七年,别人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在张明伟和朱媺娖心中,却是知道代表什么。
因此,张明伟说完之后,朱媺娖便看向他,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
原本历史上的崇祯十七年,就是大明灭亡的时候。可是如今看来,却是大明越发接近国泰民安的一年。这要是换了两年前,那是真得难以想象。
那个时候,大明各省,烽火遍地,民不聊生,真得是末日之象。而如今,除了大明西南边陲,还有辽东,以及眼下的山东还没有安定之外,其他地方,都已经没有战事了。
左懋第自然听不出张明伟所说得真正意义,不过他也是感慨道:“这一晃眼,又是一年过去了。大明百姓的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这得多亏了陛下日夜操劳,国公东征西讨,才有眼下的局面的啊!”
张明伟听了,只是淡淡一笑,他也不否认。
因为,过渡谦虚,就是骄傲!
左懋第见张明伟并不接话,脸上的笑容就没了,看着张明伟,有点担心地说道:“下官有一事不明,只是不知该不该问?”
张明伟一听这话,便知道他是想问什么。虽不在意,却也露出一丝莫名笑容问道:“如果我回答说不该问的话,你是不是就真得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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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懋第一听,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
随后,他似乎是想明白了,便也不拐弯抹角,正色问张明伟道:“国公,山东之乱,以兖州府为最。兖州府定了,其他各府便也都能定。下官不明白,为何国公只是派出了骑军之后,便对兖州府不管不问呢?”
按照他的想法,兴国公应该会很快领兵南下去兖州府才对。
左懋第当然清楚,去了兖州府,那是要和曲阜孔家打交道。而如今朝堂上,也就兴国公有这个资格。
张明伟听了,只是一笑道:“你想听什么答案,明面上的,还是真实的?”
“……”左懋第一听,没想到兴国公竟然这么回答,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好了。
张明伟没有等他回答,就对他说道:“明面上,我需要坐镇鲁地首府,掌控整个鲁地。至于真实原因么……我想拔除孔家!”
这个真实答案,左懋第其实在见到张明伟一直没有南下,就等于把兖州府的军队指挥权,一直交给司礼监秉笔太监王二彪,他就隐约猜测,估计兴国公要和孔家过不去。
虽然料到了这点,左懋第却没想到,兴国公竟然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并且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这让他听完之后,整个人就傻在了那里。
过了好长一会之后,他才回过神来。
左懋第先看看坤兴公主,发现她没有一点意外,便知道兴国公的用意,坤兴公主绝对是知情的。而坤兴公主其实代表着皇上,这也等于说,皇上其实也是这个意思。
想明白了这点,左懋第就震惊了。
别的家族,那都没什么。可那是曲阜孔家啊!怎么会动曲阜孔家的呢?
孔圣人的血脉,读书人的圣地,真要这么做了,大明一个搞不好,就又会天下大乱的啊!
想着这个,左懋第不管是身为圣人门徒,还是为朝廷着想,他都急了,连忙急切地对张明伟说道:“国公,这可万万使不得啊!曲阜孔家,那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收了笑容的张明伟给打断了,“为什么使不得?孔家的罪状,你又不是没看到过?”
“这不一样,就算是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