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婆子年纪大了,吃不得太油腻的东西,吃了两口熊掌后便只夹里头的配菜吃;青青和宁氏也是只尝了几口,倒是徐鸿达夹了剩下的大半个放在碟子里,就着小酒细细品尝。青青的三个弟弟平日里虽吃的不少,但和朱子裕兄弟俩比起来就算秀气了,三人分食一只也尽够了。剩下的两个都让朱子裕兄弟俩一扫而光。尤其是朱子昊,就着熊掌上的肉吃了两碗饭还不足,见盘子里剩下了不少碎肉和汤汁,让丫鬟直接往盘子里盛了一碗饭,拌了拌也呼噜呼噜都吃了。
徐婆子见朱子昊吃得香甜,笑的十分满足,指着自己的三个孙子道:“你看看子昊,自打习武后,身子板不知强了多少,饭量也见长。你们跟你爹学五禽戏到底学出个门道没?我怎么见你们吃的还是不如子裕兄弟他们多呢?不行你们就跟着他俩也去蹲马步去。”
徐泽宁三兄弟闻言顿时都苦了脸,朱子裕立马力挺小舅子,笑道:“他们以后都是要考状元的,武艺不必精通,能够强身健体就成了;子昊以后和我一样,得走武将的路子,少不得每日都得把时间用在这上头,因此吃得也外多些。”
徐泽宁闻言连连点头,徐鸿达见状拿筷子往他头上一敲,喝道:“你今年也十二岁了,眼看着进国子监读了几个月书,也不知有无长进,一会吃了饭到书房我考考你。”
徐泽宁读书扎实又肯花功夫在读书上头,因此乐呵呵的应了,还想着拿自己这几日做的文章叫爹给瞧瞧。当徐鸿达的眼神滑向徐泽然时,徐泽然则苦了脸,他依旧和小时候一样,虽然极其聪明,但功夫都用在了作画上。徐鸿达见徐泽然一个劲向青青求救的眼神,冷哼一声:“你若作画我也不管你,等你什么时候考出举人来,我随你到处画去。”徐泽然闻言瞬间眼睛一亮,忙道:“若我考出了举人,爹当真不管我?我出去游览山河做画,爹也不说?”
徐鸿达想起儿子那过目不忘的脑子,顿时后悔自己话说的太快,此时只能硬着头皮应道:“自然,只是你想出去游览河山,必须得自己赚盘缠。男子汉大丈夫总得有养家的本事,总不能靠你娘、你姐接济你一辈子。”
徐泽然闻言信心满满,连连说道:“等将来,我的画定比姐姐的画卖的价还高。”徐鸿达本想说他猖狂,却不料青青先开口笑道:“有志气,姐相信你。”徐鸿达见状只得怏怏地把话吞了回去。
小心翼翼观察着敌情的徐泽宇见躲过了一劫,方才小声地舒了口气。其实他不知,就他一个六岁的小屁孩,还在启蒙阶段的初始阶段,有先生管着,前头的哥哥教着,徐鸿达自然放心他的功课,根本不愿意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松快了几日后,青青开始最后盘点嫁妆。而镇国公府也在为亲事做最后的忙碌,只是他家一个刚进门的夫人,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虽然都按照东西准备了,但哪里有缺漏就没什么经验了。朱子裕想着后娘张氏这些年也没和人交际,怕是礼仪都生疏了,请示了老夫人后,连忙去辅国将军府请了大舅母来帮忙。
亲外甥的婚事,杨大夫人孟氏十分上心,每日早上给老夫人请了安就到镇国公府,各处点卯后一处处检查婚礼要用的东西。
宁氏原本给青青备的嫁妆同朱朱一样,近来因封了郡主的身份,少不得再得加二十台。正在宁氏四处张罗着再买些古董、打些首饰之类的,宫里忽然赐下来了嫁妆。皇上赏了五十抬,太后赏了五十抬,整整一百抬嫁妆。顿时宁氏傻了眼,这回倒是不愁嫁妆不够了,而是太多了。
皇上和太后的举动又让京城为之一振,纷纷都说:“看来太后娘娘真心喜欢郡主,就是去年太后的亲侄孙女出嫁,太后也只赐了十抬嫁妆。”也有的说:“原本都说徐姑娘这郡主身份是朱小将军拿军功换的,我看怕是也有太后的默许和推波助澜,历朝历代和没有听说拿军功可以给女人换封号的。”
青青再一次成为京城人关注的焦点,而她此时却没空关注旁人的议论纷纷,倒是忙着宁氏再次翻检嫁妆,原来自家备的精简一部分,再使劲塞塞,最后拾掇了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出来。
嫁妆换了,嫁妆单子也要重抄,好在宫里送的东西是有单子的,只誊抄一遍,再加上自家的东西就得了。宁氏亲手帮着青青抄嫁妆单子,越写下去越是心惊,一样样东西往常都是听过没见过的,有些东西甚至听都没听过。她不知道,这是皇上和太后开了私库,找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奇珍异宝来。按照盛德皇帝的话说:“就这么一个女儿出嫁了,不能叫朕声父皇,但朕总得尽些当爹的义务才是。”若不是怕太过惹眼,盛德皇帝把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全包了的心思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