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旭升脚步一顿。
他深深吸气,努力压下心中的躁动,馨儿让他耐心些的,可他见了这小子就沉不住气想动手。
他实在不知能劝些什么。
对方并不是小孩子,他什么都懂。
“我且问你,你是怎么说服贺家恒的?”
陈兴一怔,默然以对。
“若那贺家恒起了害人的心思,只抓住这一点,就能害得馨儿身败名裂。”
“他不是那样的人……”
镖局的少东家与贺家恒是好友,少东家知道他的事,看在他帮着镖局开通了镖路的份上,愿意帮他的这个忙。
至于贺家恒知道多少,他不好说,但他也是阅人无数,看人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
忽然心中一凛。
眼前的人,他一直没看透过。
叶旭升捏捏拳头,又想动手了。
他也的过贺家恒帮忙,然他是老叶家的人,不放心自小一起长大的堂妹,完全说得过去。
可他陈兴算什么?
与小丫头是同一个村的外姓男子,独当一面的镖师,突然跑到贺府做什么小厮,其目的简直昭然若揭。
而且以他冲动的性子,只要见到馨儿,就会忍不住情绪外露,那不是上赶着给人送把柄吗?
“馨儿当年被送出贺府,是后宅妇人的手笔。这一点你可知道?”
他尽量语气平静,“为了自己的利益,生身母亲能狠心抛弃亲女,可想而知,后宅内斗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贺家明之所以被查出身世,也是两房相争的结果。”
叶旭升没有回头,浓重的夜色下,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气息冷冽,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
“馨儿在乡下长大,本就容易被人排挤,而你……”
突然想起小丫头说过,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的话,心中一软,没有继续往下说。
单说这小子对馨儿的一片真情来说,的确没错。
爱一个人没有任何理由,更没有对错之分。
他幽幽轻叹着转身,平静的注视着对方清瘦的身影,沉沉出声“你又必自苦?该放手了。”
瞬间,陈兴泪如雨下。
自从懂事起,他从来没有哭过。
饿得五脏六腑绞痛,他没哭过;习武受伤,他没哭过;被土匪一刀差点劈成两半时,他更是一滴眼泪也没掉。。
而现在他哭成了孩子。
只想到余生,再不能见到心爱的姑娘,他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
贺馨儿躺在床上,默默数星星,一颗星、两颗星……三十三颗星……
唉~
仍然睡不着。
也不知道大堂哥怎么劝人的,希望那个呆子能听见去才好。
罢了,不管他能不能听进去,都别再想做什么小厮,她不会让他作践自己的。
伸手捞过粉红猪头抱在怀里,柔软的触感让贺馨儿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整个人也放松了起来,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翻身沉沉睡去。
角落里的大白支楞起耳朵听了听,知她睡熟了,放下心来,呼呼大睡。
次日清早,一觉醒来,贺馨儿只感神清气爽,精神饱满。
她翻了个身,习惯性的去瞧大白,依然不在,她笑了笑,轻声嘀咕着,“起的可真早。”
没一会,落花、微雨就来伺候她起床。
“天气越发冷了,府上早该置办过冬行头了,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小姐的斗蓬是自己带来的,是去年用过的。”
“无妨,我也没长多少,一样能用。”
贺馨儿很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