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永昭低头,看到她眼角流了泪,他心便纠成了一起,不快地道,“出事就出事了,哭什么?”
张小碗躲他怀里,悄悄地从袖子中又拿出帕拭了拭眼,方抬起头勉强笑道,“要是怀善带了杜氏与她的三个孩儿回来了,您便留着他们罢,可好?”
见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汪永昭皱眉,“想留着就留着,还不让留着不成。”
张小碗笑,拿帕又拭了拭脸,坐直了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裳,站起后拉他的手,与他道,“趁现下好着,您快快去瞧瞧您的二儿小儿,帮看着他们用点粥,这大热天的玩半会就会饿。”
“他们哪?”
“偏院里玩木剑呢。”
“叫抱过来。”
“哎。”
张小碗便只好差婆子去抱,又让她去谴去冰窖把冰着的红枣赤豆粥拿过来。
待坐下,看汪永昭牵着她的手没放,张小碗也没挣出,嘴间与他道,“您便是抱他们过来又如何?他们只会欣喜您一着家就担扰他们的吃食。”
汪永昭一听,甩开她的手,薄怒道,“怎不早说。”
说罢,就匆匆出了门,不多时,他便背上背一个,手上抱一个回来了。
怀慕他爹爹背上一见到张小碗,便笑道,“爹爹又背。”
汪永昭手臂上坐着的怀仁则向张小碗耍了下手中的小木剑,神气地抬着着一下巴道,“怀仁保护娘亲,娘亲莫怕。”
张小碗忙朝他伸手抱过了他,这时怀慕也从爹爹背上滑下,牵了他爹爹的手,抬头问他娘,“娘亲,大哥把二婶娘和堂哥小堂弟接回来了么?”
“怕是没那么快,再等会,现下跟娘亲去把这脸和手洗了。”张小碗笑着朝他道,又牵了他的手,去了那小偏屋的净脸处,给他们分别净了脸与手。
等到冰粥一来,正好解了这两小子的渴与饿,汪永昭只用了半碗,再递碗过去,张小碗却不与他添了,摇头道,“这道太冰了,不给您吃了。”
汪永昭正要说她没规矩,却听得她轻咳了一声,便止了那话,把眼睛看向了两个吃得不亦乐乎的小儿。
这粥甚是冰甜浓稠,这炎夏当口,难不成连两口吃的都成忌讳了罢。
汪永昭看着两个小儿,怀慕见爹爹甚是可怜,犹豫了好一会,想着要不要偷偷喂他爹吃上两口,这时却听婆子他娘身边说了句,“再吃半碗也是无碍的。”
他正要欣喜,却又听他娘说,“哪是不给老爷吃,他身上也有着旧疾的寒呢,老大夫都说了,他那身子骨一个没看住,就容易病发,现眼下一家子有个就给他添负累了,家中要是再有得一个他,孩儿们都无照顾了,您教怎么安心。”
萍婆子见劝她无效,便也止住了嘴。
这时怀慕便沮丧地低下头,脸色黯然,心里叹道,“爹爹您是吃不得了,莫病着,孩儿担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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