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见她要走,汪永昭便应了一声,转头就对江小山道,“把马车牵到门前。”
“是。”江小山忙道。
萍婆这时收拾着从府里带来的食盒,又匆忙装了一小碗五谷粥送到张小碗面前,轻声道,“趁热喝小半碗,身子才不凉。”
张小碗接过碗,看着桌上那个大食盒,回头朝汪永昭感激地笑了一下,便把粥几勺送下了肚,随汪永昭出了门。
出门时,张小宝大步赶了过来,张小碗往后看,看到了小弟在拉着小妹。
小妹看到她看她,顿时大声地嘶叫着,“大姐,你听到娘的话了,你救救我,救救我的相公罢,大人,姐夫大人,求求您,求求您,看在我大姐为你生了三个儿子的份上,您……”
张小碗脸色发白看着她的叫嚷,如若不是汪永昭扶着她,她都走动不了一步路。
这夜半夜,张小碗睁开眼看了一眼一直未灭的油灯,对身边闭着眼睛的男人说,“老爷,我心里疼。”
汪永昭闻言猛地睁开眼,想也不想,拿过枕头边的盒子,轻扶着她,把救心丸放进了她口中。
吃下药,张小碗吐纳了好一阵,便把脸伏在了汪永昭的胸前,无声地哭了起来。
这是她这世的爹娘啊,一月,她的爹才下葬,现在,临到她的娘了。
只有失去了,她才知道这有多痛。
她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哪怕他们一个只会朝她怯怯地笑,一个只会木着张苦脸看着她,可这一世里,她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他们了。
“老爷……”良久后,张小碗哭出了所有眼泪,疲倦至极之际,她轻叫了一声汪永昭。
“嗯,好了,别哭了。”汪永昭一手轻拍着她的背,另一手拿着帕子拭着她的泪,目光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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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碗慢慢软□体后,汪永昭看着昏睡过去的她,替她裹了他的狐衣,抱去外屋让候在外面的瞎大夫把了脉。
“她把郁结哭出来一些了,这几日用温方养着就好了,切勿着凉。”老大夫说完,又扶了扶她的脉,良久后,看着汪永昭的方向道,“还是看着她点,她虽自懂调解,但情绪过于起伏,于她寿命有碍。”
“嗯,送大夫回房。”汪永昭朝江小山道。
“是。”江小山轻声地应道,走过来扶了大夫往门外走。
这时萍婆来报浴房热水已备妥,汪永昭抱她过去,未让婆子动手,与她净了身。
把她从浴桶里抱起来时,她醒了,睁开眼看着他嘴角翘了翘,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那一刻,她一语不发,汪永昭却知晓,她在担扰他的湿发,怕他寒着。
“我会拭干再上床。”汪永昭朝她淡淡地道。
她这才闭上了眼,嘴角又微动了动。
婆子在给她拭发时,汪永昭自拭了发,喝着手中的热茶,看着在榻上静静闭着眼睛,不声不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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