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大叔也是不得不去,因为朱大爹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无论是吃药,哪怕是死了,以后入葬都是要花钱的,朱大田家急需用钱,和张小碗家一样。
先头本是朱大田打算铤而走险,按朱婶子的意思来问张小碗那大山里到底是哪些地方不能去的,而张小碗却闻言心动,打算跟他一起去。
她先前还想让张小宝张小弟去管田里土里的事几天,她跟过去,而这时刘三娘却恰好地振作起来了,免了不少事。
朱大田是个好猎手,张小碗上次见过他的猎术,加之她因为干活干出了力气,就擅自做了弓箭,打算跟他学。
做弓箭的钱,是她跟客栈老板娘借的,张小碗说好了日子还她。
因着借了钱,又想日后给小孩们每天加个鸡蛋,至少让他们每天能吃到两碗干饭,生存的压力逼得张小碗现在想学会捕猎,田里地里种出来的那些还不够家里吃,她是指望不了卖钱能买啥的,她只能想到靠着卖猎物得几个钱这个办法了。
张小碗干了近三个多月的农活,这几个月里托运先前刘二郎给的银钱和买的粮食的福,她吃了相当好的一段时间,所以目前这小身板眼瞅着还是瘦,但瘦得有力气,比她先前来的那头一两个月强上太多了。
而朱大田见她跟得上他的脚力,还不带喘气的,也着实小惊了一把,连连夸张小碗说你这个闺女可了不得。
张小碗其实也不懂深山里的事,因为她根本没去过,她不知道为什么朱大田非要来问她的意见,但她知道很重要的几条,那就是第一在这种人迹罕见的深山老林,只要眼看不清的地方,就不要涉足,尤其是在夏天,蛇虫最多的时候,根本就是不要靠近,免得打草惊蛇;第二就是不要往视界不开阔的地方去,这种地方容易成为动物的巢穴,如果是兔子窝还好,如果是攻击性动物的老穴,那后果也是不可收拾的。
前两次摸地型的时候,她就是按这些来的。
而深山不是谁都可以进,所以张小碗还是打算在山边边上转,哪怕朱大田说周边的免子野鸡已经被村里人抓得差不多了,就算有的也逃进了大山里头了,这也是前几次他们跟着进了深山的原因。
张小碗没跟朱家大叔废话,也没解释什么,当天下午在视界好,没有太多树的地方选了几个地方,前后几里地,她让朱家大叔在每个选好的地方挖了几个陷阱,足够二米深的地洞里都插满了她削尖了尖头的小树桩,那树桩的尖头利得如果是人倒了进去,立马就能够一命呜呼。
朱家大叔却困惑不已,因为铺盖在上的树枝太厚实,野鸡野兔都掉不下去,这不是个抓小动物的好陷阱,看着像野猪之类的这种重物的陷阱。
但野猪哪有这么好抓的?它怎么可能跑到这种靠边的地方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张小碗削了一下午树尖的手抽搐不已,但最终结果是张小碗很满意的,第二天过来一看,五个陷阱里,有一个陷阱里掉了一只大概有好几十斤的野猪,猪皮相当厚实的野猪这时还没死透,还在顽强地时不时大力挣扎一下,弄得地洞里四处都是血,但此时它哼气的声音已经不大,看起来是已经快要歇气了。
“大叔,这箭是这样握的吗?”朱大田瞪着眼珠着看着这神奇的野猪,张小碗这时偏过头问他她握箭的姿势对不对。
赶路来的一路上,她其实试验过多少遍了,一路都在射着箭把握力道与准确度,现在只是再向朱大田这个老师确定一下。
朱大田点了一下头,然后他就见到张小碗的箭就射了出去,直中了那只野猪的喉咙。
那只不算大,但也不算太小的野猪一下子就断了气,大力抽搐了一下就不再挣扎了。
朱大田口吃,“这,这……”
“夜里有野猪叫,大叔应该听了不少次了吧?”张小碗趴到地上,把她的宝贝箭头拉了回来,随即爬起来转过头进着朱大田笑了笑,“夏天星光好,晚上如果有出来走动的野猪的话,怕是会朝光亮足的地方走,我想在敞亮的地方多挖个陷阱,运气好的话,总会遇上一只。”
说完,把箭头上的血迹用树叶擦干,放到了背后,那平静的样子实在不像只是一个小姑娘。
朱家大叔呆愣了一下回过了神,摇着头叹息说,“你这小姑娘啊,太不平常。”
说归这样说,他脸上这时也没什么惊讶之色了,说后他就跪下了地朝野猪伸出了手,这时候成年汉子的力量就表现出来了,一只手就把野猪给拖了上来。
“我们去水边,先剖了拿盐腌好,要不带回去后会有异味。”张小碗建议道,这是朱大田已经对她没有异议了,按她所说的办,两人把那差不多少四十公斤的野猪背到了小溪边,两人花了好长的一段时辰把猪给剖了,把猪大肠之类的能带走的都洗干净用带来的盐腌住,俩人一直忙到半夜,才把这只猪收拾好,也分好了各自的肉。
看着用完了的本是满满的一罐的盐罐,朱大田看着这时张罗着煮骨头汤的张小碗,终于还是疑惑问出了声,“你这小闺女哪懂的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