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瑛心里咯噔一声,拿不准这人的来路,便装作怕痛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救命啊!来人……”话音未落就被那人一把捂住嘴巴。
那人有些慌张的四周望望,才恶狠狠地道:“臭丫头,你要是再敢乱叫,看我不打死你!”
春瑛只是不停地挣扎,重重咬了他的手一口,趁他痛得缩手时,迅速躲开,便张嘴大叫:“来人哪!有强盗呀!快来人哪!”
那人惊慌地抬手作势要打,却听到附近响起了脚步声与人声:“怎么了怎么了?是谁在喊有强盗?”“好象是狗尾巴胡同里传来的,听起来象是春姐儿的声音。”
春瑛忙边躲边大喊:“快来人哪!强盗在这里!”见那人要逃,随手捡起一块碎砖便扔过去,正中那人的后背,那人吃痛,恶恨恨地回过身:“死丫头……”拳头便要送上来。
街坊们已经闻声赶到,为首的大汉一见便高喊:“快住手!”然后飞奔过来要制住那人,那人用力挣开他,便想冲出去,没想到后头跟上来的街坊们已经拿着扫帚锄头锅铲等物候在巷口,气势汹汹地把他逼了回来。
春瑛趁机躲回二叔家的小院,关紧了大门,高声喊道:“各位大叔大婶们,这人一见我便拿拳头来吓人,还不许我出声叫唤,也不知是什么来路。说不定就是官府正在抓捕的那个盗贼,咱们快把他送官吧!”
众街坊见那人满脸横肉,又黑粗壮实,正符合想象中“恶人”、“罪犯”的形象,都纷纷赞成。方才那大汉便站出来喊:“呔!你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到此为非作歹?!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那“歹人”眼珠子转了几转,便昂头道:“哪个是盗贼?休得胡说!我是来要债的!这丫头家里欠了我许多钱不还,我上门来要,她就胡乱喊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要替她出头,是不是也打算替她出银子?!”
他满以为自己这么一说,众人必会退却的,这一招他已试过两回了,非常凑效,却不料在场的街坊都用怀疑的目光盯住他,丝毫没有上当的迹象。
春瑛忙道:“哪个欠了你的钱?你倒说说,我姓什么?若是我家欠了你银子,你上这里来要什么债?!我不过是来走亲戚的,你蒙谁呢?!”
那大汉也道:“可不是?春姐儿是来替路二看房子的,咱们大家都心知肚名。你这贼人,休要胡乱攀扯!”又叫喊人群中的几个男人上来帮忙捆人,要把“歹人”送官。
那“歹人”又慌了,忙分辩道:“原是我说错了,是那丫头的哥哥欠了我的钱,我知道她哥姓胡,别绑别绑!”
这回用不着春瑛争辩,街坊们自己就笑了,一个妇人啐道:“胡小哥向来最有信誉,怎会欠钱不还?他与春姐儿又不是兄妹,你连他家的情形都弄错了,还想说什么大话?”另一名妇人拿着锅铲警惕地打量“歹人”:“他定是官府要抓的那个窃贼!官爷不是说了,那人连寻常人家都不放过,把人家的钱财通通偷光,害得人倾家荡产么?这人定是事先打听过各家的情形,知道胡小哥不在家,便来打他家主意。他原是生人,自然弄不清楚,听得春姐儿叫哥,便以为他们是一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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