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儿却磨蹭起来。只是捏了颗瓜子嗑,又唉声叹气:“这两日给我那口子做衣裳,结果弄得肩膀怪酸的,若有人给我揉揉就好了。”
春瑛瞪着她,撇撇嘴,挤出一个谄媚的笑,无比温柔地kao过去,伸出双手去捏她的肩膀:“怎么样?够不够力?要不要再捏重一些?”手指却往她胳肢窝伸去。
十儿从她起身kao过来的那一刻就开始笑,发现她要作怪,忙躲开了,挺了挺肚子:“可不许闹我!我如今不是一个人呢!”
春瑛笑骂:“果然不是一个人,你就是个促狭鬼!还不快说?!真是急死人了!”换回正常的手势,不重不轻地给她捏肩膀。
十儿被捏得舒服,也不再继续逗春瑛了,笑道:“你舅舅想要去东府,首先得要东府的人开口要!听外婆的口风,这事儿是不成了,只是怕他不死心,将来还要再来纠缠,少不得还会再找上你。既如此,便索性给他一个差事!”
春瑛不解:“我就是不想跟他连在一起。才不肯帮他谋差事的。他那样一个人,又有赌瘾,不管当的是什么差,迟早都会被撵出去,我何苦陷在里头跟着丢脸?万一他闹出更大的事来,比如偷了东西,或是打坏了东西,东府的人想起是我荐他进去的,找我来赔,岂不是亏死我了?!更何况,我都离了东府了,根本不想再cha一只脚回去!”
“我不是叫你荐他去东府!”十儿嗔她一眼,“你当我是傻子么?!他不是东府的人,真要荐他进去了,不管将来是好是坏,东府的人都会记到你头上。我说的是,让他在侯府名下找个差事!”
春瑛更不解了,舅舅分明是被三少奶奶开革的,在侯府哪里还能找到活?她正想反驳十儿,却忽然留意到,十儿说的是“侯府名下”,灵机一动:“你是说……在侯府名下的各处店铺、田庄……”十儿指的是木晨的绸缎铺子吧?想到这里,她便摇头:“不行,我知道店铺这种地方,要的伙计首先就得可kao、勤快,手脚还要干净。我不是说我舅舅有这些毛病,只是迷上赌的人。缺钱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来,是说不准的,我可没打算祸害你。”
十儿有些泄气:“我只说了一句话,你就想得这么远了,能不能听我说完?!”
难道自己猜得不对?春瑛忙道:“那你快说。”
“我想,你只是烦心你舅舅会上门来找你娘要钱,因你娘放不下娘家,偏娘家如今除了你舅母的月钱,就没别的进项了,家里又还有生病的老人,因此无论是道义还是情份,你娘都没法不管,你和你爹也不能把人拒之门外。我看啊,索性就把你舅舅调开,调得远远的,最好还是长年在外头的差事,最好把你舅母也一并调去,他们总不能把老人留下来吧?听你的说法,其实你外婆并没什么大病,又一向最疼儿子,无论你舅舅怎么说。她多半是跟定了他的。等他们一家人都离了京城,又哪里有空来烦你们?更何况,他们有了差事,自然就不必再担心生计了。你要是大方一点,便让你娘出面,打听他欠了多少债,都替他还上,好堵住别人的嘴,免得他家人四处嚷嚷你娘不顾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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