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被轻轻掀开,钻出一个金玉般的少年来。一身月白色的锦衣,衬着瘦削的身形,如同一竿新竹。
自幼在燕京长大的楚煊没有历过边塞的风沙,倒是与楚家的人不甚相像,加之身子弱,脸色有些发白,更像白雪堆就的人一般,若非一身男装,乍一看去,倒更像是个姑娘家。
楚煊下得马车,朝着娄京墨等人遥遥一拱手道,“兄长有事,不能前来,所以特意差了我来接二位姐姐和表哥!”
楚煊今年十三岁,嗓音带着这个年纪的少年独有的特点,略有些粗嘎。
听得这声音,楚意弦却是待不住了,也顾不得戴什么帷帽,撩开车帘便是笑唤了一声“阿煊!”
楚煊抬头望着那一张脸,明艳如春日枝头盛放的海棠,与记忆中有些模糊的母亲容貌甚为相似,只却更加的娇嫩鲜妍,除了多年前见过,却还只是个半大女孩子的楚意弦,不作第二人想。
只不过……他们姐弟俩本就没什么感情,楚意弦这么热情做什么?
后头一辆马车的车帘亦是挑起,楚曼音探出脸来,只头顶上戴着帷帽,隔着一层轻纱与少年轻点了个头,轻声唤道,“四弟!”
少年牵了牵嘴角,而后便是一个转眸,望向娄京墨和张六郎二人道,“二位表哥一路护送两位姐姐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府。早些安置下来吧!”
比起楚意弦见到幼弟时显而易见的欢喜,楚家这位小表弟的态度就显得冷漠许多了。
娄京墨和张六郎对望一眼,自然不会多嘴,笑着应了一声。
让他们有些诧异地反倒是楚意弦的反应,楚意弦好似半点儿都不在意楚煊的冷淡,仍然笑眯眯注视着幼弟,一副慈母......呃!不!是长姐的样子。
张六郎胸腹间有些泛酸,表妹是这么大度的人吗?不是吧?他怎么记得那一日他因为不小心说了一句燕迟的坏话,就被表妹直接无视了好几日,无论他怎么讨好,都连个正眼都不给他呢?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唉!到底是亲疏有别,谁让人家是亲姐弟呢?
张六郎有些蔫儿,直到进了城门,眼看着城内店铺林立,行人如织,热闹得不行,他这才欢喜起来。天子脚下到底是不一样的,处处繁华不说,还有很多东西是张六郎在华阴时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过的。
他甚至瞧见了路上有金发碧眼高鼻梁的西洋客商,瞧见了牵着骆驼的西域人,还瞧见了就在路边上打起擂台来的两家百戏团,真是目不暇接。
直到走过了大街,又走了两个路口,转向权贵云集的东城,这些热闹才渐渐少了。
楚家在燕京城有崇明帝御赐的府邸,敕造大将军府,门楣自然是不低的,听说还是前朝的一处郡王府改造的。在寸土寸金的东城也是占地极广,足见盛宠。可这么偌大一座宅子,这么些年来,却只有一个年幼体弱的小公子住着,很多院子因此都深锁了起来,府内伺候的下人也不怎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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