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叹了一声,果真是个榆木疙瘩,这样的性子,往后可能娶着媳妇儿?燕迟想到这儿,心头骤然一动,驱马过去,抬手一拍关山的肩膀道,“傻山子,那可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能与平日跟你操练的那些糙汉子们一样吗?你觉得轻轻的,没用什么力,便将人家姑娘都推撞到墙上去了。你若再用点儿力,是不是要将人姑娘直接打杀了呀?”
关山嘴角翕张,讷讷着却只能道出一句,“我、我没有......”可不知怎的,却是想起了方才楚大姑娘那个丫头撞到墙上时,那张娟秀的小脸上藏不住的痛色,那些话便再说不出了。
燕迟见状心里一乐,面上却端得更是沉肃,拍着他的肩头道,“不论如何,你将人家姑娘弄伤了这是事实,我可没有教过你们有错不担当的。男子汉大丈夫错了便是错了,回头该如何向人家姑娘赔礼道歉,自己好好思虑着。”
他只能言尽于此了,至于这颗榆木脑袋能不能开窍,他也没把握。
这两位说话可没有刻意压低嗓音,车厢内的两人听得清楚,楚意弦朝着结香一挑眉道,“都听到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结香的脸色略有些精彩,先是微微张着双唇不敢置信,后来便是将嘴角一抿,面上的怒色散去,转而有些不自在,片刻才在马蹄声和车轮辘辘声中,嗫嚅了一句,“就算不是故意的,也太粗鲁了......”
“可不是吗?对待姑娘家怎么能半点儿不知怜香惜玉呢?太粗鲁了!”楚意弦虎着脸顺着她的意也骂了一句,结香没有说话,将头扭了过去。
楚意弦望着她的侧颜,一双明眸深处却是带出了几许笑意来。
前世时,她一直不怎么待见结香,可结香却一直忠心侍主,最后更是在杭依依害她时,用命替她挡了一回死劫,那时的结香......未能成亲嫁人,更没有自己的孩子,即便燕迟下令厚葬她,她却已然没了亲眷,死也落了个冷清.....
想到这儿,楚意弦眼角微微湿了,她微微转过脖子,抬手极快地拭去了眼角的泪痕,如今不一样了,这一回,她定会护好她们。无论是结香,还是石楠和禾雀,都能有个好归宿,幸福快乐地过完一生。
回到金吾大将军府,楚意弦便径自去了正院。
娄氏早已听说是燕迟送她回来的,斜睐她一眼道,“就这么几日不见就憋不住了?非要找个借口去见?”
楚意弦笑呵呵地挨到她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再就势往她怀里一滚道,“那倒不是,我今日出去真不是为了见他,不过是后来有些事儿,这才约他见了一面。不过我就算特意去见他,也是人之常情吧?阿娘也是过来人,难道不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道理?而且我小的时候可听阿爹跟我说过,当时阿娘迷他迷得不行,还曾偷偷到军营外去守着要见他呢......阿娘既然也有过这种时候,就该将心比心,万万不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你阿爹就喜欢说大话,他说的话能听吗?他怎么不说他为了见我,偷偷爬我家墙头,结果被我家里养的大黄狗对着一阵狂吠,吓得他彼时一个少年将军,竟从墙头上滑下来,摔了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