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帝这一桩桩一件件地做下来,不仅朝中众臣心中有了些猜测,就是燕京城的百姓们也看出了些道道儿。一,怕是太子要倒霉了。二,陛下这回怕是病得不轻。三,这往日里瞧着不起眼的齐王殿下,这怕是要不飞则已,一飞冲天啊!
朝中看着就要风云迭起,西、北两方传来的战报也不容乐观,鞑靼来势汹汹,西陲战事胶着,双方已经交战了数回,就在前日,敌军已经攻到了蓟城下,这一仗,打得甚是艰难,虽然好歹是将敌军阻在了城门之下,不得寸进,但己方也是伤亡惨重,五万守兵折损过半,剩下的一半中还有好些重伤的,若再来一次,不知还能不能再守得住。
定州那头,已经派兵增援,可定州不过二十万兵力,这回鞑靼将战线拉得开,他们的兵力已然分散,也不知还能撑到几时,与军报一道送来的,还有楚怀洲请求朝廷增兵派粮的折子。
与西陲打得如火如荼的不同,北境的战事却是有些迷。
北狄这边来个偷袭,那边来个奇攻,却都是一触即走,小打小闹,实在是瞧不出他们是故布疑阵,还是心存戏弄挑衅。
如今两方的战报一同送到,萧晟便奉命将众皇子与几位朝中重臣,并老侯爷一并请到了御书房议事。
当务之急自然是楚怀洲那一封要增兵派粮的折子,只是御书房中却是各执一词。
户部说,“近几年国库不丰,两边都要开战,咱们这头也是捉襟见肘,哪里能拿得出许多来?我如今也是愁得很啊。”
兵部那头则也不遑多让。“如今两边战事都是未明,重镇之上的兵力都不能随意调派,否则只怕会让人趁虚而入啊。可总不能从南边儿调兵过去吧,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需要顾虑的也不少。”
“要我说啊,这北境屯兵不少,可瞧着北狄这样子,怕只是为了什么原因,被鞑靼拿住了把柄,他们那个结盟未必有多么牢靠,否则也不会这样要打不打,跟小孩儿过家家似的。眼下静兮居士也平安救回了,说不得,咱们还是可以依着早前的打算,与北狄议和,联合北狄,反攻鞑靼。北境安稳了,那么朝廷这头就可以全力应对西陲那边的战事,无论是兵力还是钱粮,不都不成问题了吗?”
“这话倒是不错。我瞧着也是,北狄自来便没有鞑靼凶残,这回又是这番做派,咱们或许可以直接从北境抽调兵力,先将鞑靼打出去再说。”
“你们说得倒是轻松,万一这正好就是北狄和鞑靼商量好的调虎离山之计呢?让咱们对北境掉以轻心,等到重兵一调离,北境防卫空虚,他们便直接从北境挥军南下,到时,咱们岂不是将北防拱手相让?”
“是啊,陈阁老这话也没错,还是得慎重啊!”
“慎重慎重,那眼下都迫在眉睫了,若是西陲再不增兵,也不知还能扛过几时,再慎重也得先拿个解决的法子出来啊。到时北防倒是守得严实,若是西陲被人敲开了口子,鞑靼人不还是长驱直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