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弦自然也有自己的私心,这私心被静兮居士拿捏得死死的。只是这私心与静兮居士的私心,和家国大义并未有什么冲突,所以,楚意弦并没有什么挣扎,只不过,她还是有些想不通。“我自然没有立场阻止居士,毕竟这是居士自己的决定,何况,如居士所言,无论是为着私心,还是为了家国大义,大梁百姓,我都希望战火能够早日平息。居士高义,我只有佩服敬仰的份儿,只是,还是那句话,居士太看得起阿弦了,阿弦何德何能,怕是帮不了居士的。”
静兮居士如今这样的状况,太后怎会允许她长途跋涉去往北境?何况,北境战火已起,已是危境,太后无论如何也不会准允的。她虽想帮,却也是无能为力。
“方才的状况,你也瞧见了,我母后绝对不会允准我离宫,更遑论说去往北境了。”静兮居士将她心中的腹诽直言道出,“不过,还有一个人开口,能让我母后改变主意。”
楚意弦心头一跳,陡然想到了什么,蓦然惊抬双目,入眼便是静兮居士一双带笑的眼。
“果真是个聪慧的孩子。时秋的眼界自来就高,他看中的,自然没错。”静兮居士不吝啬地先夸赞了她一句,这才敛了笑道,“只是,在这之前,我不能惊动了母后,否则,她定会拦阻。可我已打探过了,陛下病重,眼下紫宸殿的守卫比之从前严密了许多,我若经过母后,定然能得见陛下,可只怕也会引得母后疑心。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绕开母后。而我听说,你在齐王殿下那儿很能说得上话。”
果然,都是这座吃人的宫城里长大的,又哪里能有什么简单的人物?楚意弦在心里腹诽。
“我知道,这桩事有些为难你。事后,你说不得也会因此受我母后的责难。可是,这事若成了,时秋就能从北境安然而回,并且,我有法子,将这战火平息的功劳都落在你和时秋的身上,到时你们只需稍稍动些脑筋,引得陛下站在你们这一边,给你们一个保证,那么即便是齐王,也轻易动你们不得了。”
静兮居士显然是有备而来,居然连这些都了然于心,还拿来说服楚意弦。楚意弦再次慨叹,还真是......谁也不能小看啊!
这一句句的,不就是要让她再无顾虑,全力相帮吗?
“居士要求这事儿,又何必舍近求远?”正在这时,门外却骤然响起一记半点儿不陌生的嗓音,殿门陡然被推开,昭阳长公主腰背挺直,徐步而入,身后还跟着拼命拦阻,却显然功败垂成,满脸挫败和愧疚的慧然。
静兮居士眉心紧皱,显然知道方才的话已是被昭阳长公主都尽数听去了,挥了挥手,让慧然和昭阳长公主身边的人都退下,这才望向长公主,语调里满满的都是怀疑,“你、会帮我?”
“不是你方才对阿弦说的吗?我这哪儿是帮你,我帮的是我家男人和我家迟哥儿!”昭阳长公主拿她的话堵了回去,“再说了,也是你自己想岔了,人人称你一声居士,可你好歹是陛下的亲妹妹,只要抬出这身份,你自去了那紫宸殿探望,又有谁敢随意阻你,你又何须再求助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