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纪阳长公主不慕权、不好政,甚至连圣人几次要为她加封大长公主都推却了,她本身也不许家奴胡作非为、亦不作‘奸’犯科,也就是偏心着次子幼孙这么一件罢了,就连雍城侯这些年也是安分守己得很了,圣人再没有不肯护着些宁摇碧的,就连朝中许多经历过前朝诸王和诸公主‘乱’政的老臣也赞成对宁摇碧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雍城侯世子的确是个纨绔,不过纨绔有纨绔的好处……”阿杏得意的勾起嘴角,“二娘、晋王小郡主,你们自求多福罢——宁世子如今一‘门’心思系在了咱们娘子身上,以他的身份和为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也不知道这次‘春’宴你们能待到结束么?”
——夫人说,为奴婢者不可有怨怼,不可记仇……为了不记仇,我还是速度的把仇报了吧!
那宫人不知她这么片刻心里已经转过了这许多的主意,笑骂道:“怎么说?你们娘子如今是和卓家人一起坐席,世子他虽然说服了长公主,可长公主还没来得及进宫呢!殿下说为了不多生事端,叫世子这几日还是不要公然与你们娘子走近的好!”
“姐姐可真是个好人!”阿杏吐了吐舌头,嘻嘻笑道,“世子原来已经得了长公主的准许了?这消息我可得去告诉娘子,那事情可就托了姐姐了!”
与那宫人告别后,阿杏立刻敛了喜‘色’,皱起眉:“糟糕,娘子今儿到底和那世子说了什么?他居然立刻回长安去求了长公主?进宫?该不会是……”阿杏想到某种可能,心头顿时一寒,“若是叫夫人知道,我和阿梨可就死定了!这可怎么办?!”
这么想着,阿杏也无暇高兴借宁摇碧之手即将报白日了卓芳甸并唐千夏的一箭之仇了……
卓昭节看着阿杏回来后似乎兴致不太高,一蹙眉,低声道:“怎么了?”
“娘子,那宫人出去后告诉婢子,说世子已经求得长公主允诺进宫。”阿杏观察着卓昭节的神‘色’,轻声道,“婢子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能照着学与娘子知道。”
她话音未落,就见卓昭节嘴角止不住的弯起,忙端起银盏,喝了几口,仍旧眉眼弯弯,低声道:“当真?”
阿杏心头一沉,面上却笑着道:“自然,娘子为何如此高兴?可有什么喜事也告诉婢子欢喜欢喜?”
卓昭节一本正经道:“哪里?”只是这话说完,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忙咳嗽几声,道,“不跟你们说!”
……如今她不说,阿杏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小使‘女’的一颗心当真是沉沉又浮浮,胆战心惊,几乎没喊出来:“这样的大事可是要送了咱们的‘性’命的!!!”
但阿杏知道,卓昭粹痛心疾首的训斥与古盼儿温言细语的劝慰都没能够叫卓昭节回心转意,更不要说自己一个使‘女’的话了,纵然直接道出涉及到自己的生死——可那又怎么样呢?
卓昭节会为了身边两个相处才几天的使‘女’放弃自己的情郎?怎么可能!
“可我与阿梨的生机还是在娘子身上……”阿杏低着头,掩住眼中焦灼的情绪,“夫人疼爱娘子,不然当初也不至于在娘子还没回长安时就特别挑了我与阿梨栽培,只要娘子一意帮着我和阿梨说话,夫人再生气也不至于打死了我们……但我们到娘子身边才几天,纵然一时博得娘子喜欢,主仆之情到底不深呀……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