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被催促出阁的就成了卓芳甸,然而沈氏面上的慈祥却仿佛铁铸得一般,毫不摇动,仍旧带着柔和怜爱的微笑,看着众人道:“你们都有心了,按说这二八芳年,的确是该物‘色’好人家了,偏韵璃自己不小心,竟在公主的‘春’宴上吃坏了东西,亏得公主请了闵副院判及时诊断,如今虽然事情不大,可你们也知道,这笑话闹得厉害,外头那些个喜欢说长道短的人家,如今‘私’下里风言风语的可不少,韵璃到底年少,小娘子家总是面嫩的,这些日子心情都不甚好,我一时间也不好和她说这个话。”
顿了一顿,沈氏继续道,“要说小六娘的事情,倒和韵璃没什么关系,却是昨儿个晚上,沈姑姑与我说闲话,提到明年的‘春’闱,我在想,这倒是个好机会,若不是大房,我啊也不多这个嘴了,倒也不是说米娘不好,只是米娘素来管着咱们家上上下下,恐怕她忙碌起来疏忽了,这才提醒了下,倒是叫小六娘平白哭了这么一场——小六娘你放心罢,祖母哪里舍得赶你出‘门’?祖母啊巴不得你成日在跟前能够看着呢,只怕到时候你反过来怨着祖母!”
沈氏说着,和蔼一笑——米娘正是大夫人的闺名,大夫人本名周米娘的。
她压根就没有回避卓芳甸的事情,却抬出了义康公主,大夫人原本打算让卓‘玉’娘直言此事戳穿沈氏的用心、自己再以小孩子不懂事为由圆场——反正沈氏始终端着慈祥和蔼的长辈姿态,谅她也不能和孙‘女’公然计较什么,但现在这个话显然不好说了,否则就有非议或怨怼公主的嫌疑。
大夫人很勉强的笑了一下,道:“母亲素来慈爱,却是我不中用,把小六娘惯坏了,还求母亲念她年少,别和她计较才是。”
沈氏微笑:“这话说的,是你‘女’儿,难道不是我孙‘女’了?从来都说隔代亲,这祖母疼孙‘女’往往比做母亲的疼‘女’儿更甚,你舍不得说她,莫非还想说反话叫我来做这个恶人?我可开不了这个口!”
游氏笑容满面道:“我素日常和人说,要论做晚辈们的福气,再没有比咱们家的孩子好的了,凭是怎么淘气,只要叫母亲晓得,母亲定然是护着的。”
“虽然坊间有话说,慈母多败儿。”沈氏和颜悦‘色’道,“我也不是不知道一味的宠溺反而是害了他们的道理,可究竟是膝前看着长大的孩子,这如珠如宝一样宠进了心里,再叫我管教,前两年也许还能说上几句,如今年纪上来,越发舍不得,毕竟,看他们一日,是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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