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略干,慕空蝉和唐若缥各自加了自己的‘私’印,就有天香馆的使‘女’进来,先捧与同一个雅间的过目,再拿到中庭对面的雅间,由两位郡王看过了,接着按照雅间里客人身份的高低贵贱,从雅间再到楼下大堂,挨个让来客过目,由于能够斗到现在的牡丹都金贵得很,是以现在两盆牡丹都被围在中庭里,感兴趣的可以自行在不远处观看,却不可靠近与触碰。
“拟雪无有寒,
比月少清芬;
翠丛一只鹅,
我是怜侬人注1。”
卓昭节在心中暗暗回忆着唐若缥的这首五绝,面‘色’狐疑,心想这首五绝……要说胡‘乱’而作吧,却是处处按住了规则来,把白鹅雪莲的品名很清楚的点了出来,前两句“拟雪无有寒,比月少清芬”也很形象的描绘了白鹅雪莲洁白胜雪却不似雪般清寒孤冷、皎皎如月但明月也少了它的芬芳天香……但这些比喻描绘都是前人用滥了的东西,一点也不新奇。
最让她看到之后内心立刻一窘的是这两句之后好歹来了句“翠丛一只鹅”直点品名,正等着来个点睛的尾句提升整诗,不想却是一句潦草的“我是怜侬人”直接结了!
因此这整首诗的感觉……就好像一个被‘逼’着作诗的人,心不在焉的敷衍了一首,最后两句更是透‘露’出一种快点写完了走人、所以速速结尾的干脆利落……
卓昭节怀疑的偷眼看了看不远处神‘色’自若气定神闲的唐若缥,心想这位郡主到底是来帮延昌郡王的,还是来坑延昌郡王的?!
虽然她不太了解慕空蝉的才学,但这种毫无新意、潦草随意的诗作,真的能胜出么!
这时候慕空蝉的诗也传了过来,慕空蝉取的是七绝——
“东风一夜醒众芳,
姹紫嫣红耀明堂。
孰知宫人暗除‘花’,
为献衮袍恨御黄注1。”
只这么一看,卓昭节就知道这次慕空蝉赢定了,至少慕空蝉没敷衍,御衣黄的得名正因为‘色’如御袍的明黄,慕空蝉此诗先是绝口不提它,只是按部就班的描绘了‘春’日百‘花’于明堂之前斗芳菲的景象,忽然又写宫人暗中铲除这些‘花’卉——正引人惊讶时,轻描淡写的来了句“为献衮袍恨御黄”,衮袍乃是礼服,是天家所着御袍中最为隆重‘精’细的服饰,从衣料的挑选到具体的裁剪、刺绣……都要经过层层工序,最后还要再三检查才能被呈献到御前。
一件衮袍往往需要耗费数百上千巧手匠人、绣娘数年辰光才能制成,制好后的衮袍,即使叠放在衣盘内,也是流光溢彩,夺目之处不在奇珍异宝之下,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就是奇珍异宝。
然而因为御衣黄的开放,与衮袍同‘色’,宫人为了献上衮袍,提前暗中将它除去,以免它夺走了衮袍应有的风采——慕空蝉只用一个“恨”字,一字未赞御衣黄,却让全诗都在赞御衣黄之明‘艳’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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