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皇后之言,卓芳甸顿时敛了心神,屏息凝神的听着。
陈子瑞温和道:“娘娘,微臣在长安亦有数年,卓家二娘子生长长安,偶尔在酒肆里遇见几回,想来也是常事。”
“真的是偶尔遇见几回吗?”淳于皇后笑了一笑,转头问身旁一名宫人,“贺氏你说,他们偶尔遇见过多少回?”
皇后所问的是一个容貌寻常、约莫三四十岁的宫装‘妇’人,绾着盘桓髻,装束整齐利落,看起来像是皇后跟前体面的姑姑,闻言不假思索,张口就道:“据婢子所知,陈翰林自与卓二娘子两年前相识,到现在一共偶遇了六十五回,其中十七次在西市、二十一次在乐游原,剩下的在曲江或长安各坊不起眼的小酒肆中,俱有人证!”
陈子瑞与卓芳甸齐齐变了脸‘色’!
两人相识至今,‘私’下往来,到底见过几回,连自己都未必清楚,而这贺氏却张口就来,甚至连去了哪些地方都很清楚——卓芳甸整个人都不禁一阵摇晃!
她以手拄地,绝望的看向了上首,因见外臣,淳于皇后不像之前卓芳甸与卓昭节进殿时那么随意,却是仪态端庄的坐着,那凛然不可侵犯又威严外‘露’的神情,映照在卓芳甸的瞳孔里,却不带半点儿怜悯仁慈,像从云端俯瞰下来,那样的视众生如草芥,皇后嘴角微微一勾:“你二人更有何说?”
“乞娘娘饶恕!”殿中死寂数息,陈子瑞身子一晃,跪倒在地,失神呢喃。
真定郡王目‘露’惊奇,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太子妃,轻声道:“皇祖母、母亲,我方才进来就想问了……这是?”
淳于皇后轻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外头恰好又有宫人来报:“娘娘,晋王小郡主已到。”
“着她进来吧。”淳于皇后点了点头。
唐千夏带着两个各提了一个包袱的使‘女’进殿行礼,淳于皇后对这个庶出的孙‘女’和对待定成郡主一样不是很亲热,让她行完了礼才叫了平身,直截了当的吩咐:“将卓芳甸送与你的绣帕都取出来!”
“是!”唐千夏疑‘惑’的看了眼皇后——这一眼差点让卓芳甸认为她是无辜的,跟着她命身后使‘女’取出了七八条绣帕,俱是这几年卓芳甸所赠,徐海年奔下殿来取过,呈递上去,又有宫人取了时兮墨的那条,两下对比,结果不问可知,自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卓芳甸早知无幸,然而听到这个结果,仍旧有一种血液瞬间逆流的冰冷与窒息。
淳于皇后得了理由,名正言顺的勃然大怒,从凤座上将一堆帕子全部扔到了丹墀上,冷笑着道:“卓氏,你可还有话说?!”
卓芳甸有很多话想说,然而她鼓足了勇气抬起头,与皇后冰冷的目光对视片刻后,心中所有的怨怼愤懑却如冰雪遇阳,飞快的消逝——淳于皇后陪着咸平帝风风雨雨一路走来,至今仍旧三千宠爱在一身,积年下来的威严,根本不是一个自以为聪慧的公侯之‘女’就扛得住的,在皇后刻意的威压下,卓芳甸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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