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赵括猛然将酒碗摔在地上,冷声道:“传栗相军令,全军调转矛头,直指蓟都!”
栗腹不可思议地瞪大两眼,转头看向赵括。
“你莫不是疯了,如此会引起全军哗变的!”
赵括冷冷一笑:“想活命,就照吩咐做,谁敢抗命,杀!”
账内所有人凛然。
……
所有裨将犹如在地狱走了一遭,回到各自帐中,惊魂未定。
赵括说的很明确,愿意服从的,可以被赵王封为上将军,若是不从,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这道军令却是让他们将矛头指向自己的都城。
若是如此,岂不是要他们自相残杀?
到底要站在哪一边?
军中临时换将是为领兵大忌,但是在赵括的操作下,什么大忌都犯了,就是没有给他们任何回头的余地。
新任将领只要敢把这条军令下达出去,必定会引起军中哗变。
要他们去攻打自己的老家,这件事谁能干的出来?
当然,足足六十万人当中,总有一半以上的人,会为了眼前的生死,选择向强权屈服。
他们和赵军不一样,但此刻已经成了披着燕军外衣的赵军。
廉颇站立在城头,听到斥候来报,燕军已经开始拔营,准备向后撤退。
廉颇呵呵一笑:“这是太昌君发出的信号,传我将令,集结人马,尾随其后,不得放过任何临阵逃脱的燕军。”
五万大军倾巢出动,在代郡和郿郡一带拉起了长长的防线。
一张大网正在逐渐收缩,将这些燕军逼向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随着各部军令下达,各大军营当中不断出现哗变,燕军们形成了鲜明的三派,互不相让。
一部分是反攻赵军,一部分是不愿前行,还有一部分则是不动声色地将这些旗帜鲜明的同伴,告知督军。
督军全是对将领死忠的亲信部队,只要有人敢明目张胆违抗军令,就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斩杀。
从燕军拔营之始,一路上六十万大军所过之处,到处都是丢弃的尸体。
他们死状惨烈,怒视天空。至死都不曾瞑目,为何没有死在征战赵国的征途上,却做了自己人的刀下鬼。
随着一天长途跋涉,六十万人,足足少了一半。
燕王喜坐在王宫,听闻栗腹率军回头准备征伐王城时,顿时气得直吐血。
随即开始大骂栗腹吃里扒外,背信弃义,想要拥兵谋逆称王。
可无论多么难听的话都骂出口,都难以平复燕王喜心中的不甘。
六十万人马,那可是燕国上下全部的兵马,怎么到了他栗腹的手里,竟然要背叛与他?
燕王喜强撑起身体,奋力喊出:“孤即死,亦不能遂了栗腹之小人!”
“传我王令,打开城门,城中老幼妇孺全部赶往城外,孤倒要看看,他栗腹何以对他们用兵!”
王命一下,整个蓟都沸腾起来,许多族中男丁,扶老携幼,纷纷被驱赶到了城外,看看那个成为他们心中顶梁柱的存在,如何对他们刀剑相加。
燕军们在见到亲人的那一刻,彻底慌了,他们纷纷抬头张望,难以相信,自己这是中了什么魔道,竟然走到今天这一步。
大军摆开阵势,却矗立在寒风中一动不动。
时值初冬,但此刻的寒风刮在脸上,却是刺骨的寒冷。
栗腹坐与中军,望着眼前乌泱泱的带甲之士,浑身颤抖不已,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括走到他身边,笑道:“你放心,只要杀了燕王喜,你就是这北燕之地,独一无二的王!”
说完,大喊道:“传栗王令,全军进攻!”
一排巨大的战鼓前,十几条精壮汉子手持鼓槌,缓缓敲动起战鼓,仿佛催魂令一般,震击着每一个燕军将士们的心。